自己可以住這華麗到讓人找不著北的別墅?而且還是當天入住?她知道自己會時來運轉,可是這轉得未免也快了些吧。
“我這裏沒問題。當然沒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她怕自己是不是已經笑得很誇張會嚇到瑪莎。
“那就好。”瑪莎用小勺攪了攪自己杯中的茶水,“還有就是,凱文學二外的能力似乎相當薄弱。如果你能讓他開口說中文的話,我可以再給你額外五千塊的獎金,不過要以他自覺自願為前提。”
陸聞琴感覺自己快要幸福得暈倒了。五千?隻要讓那個卷毛小娃娃說兩句中文就有五千的收入?加上到手的三千……一星期就賺到八千,還能免費入住豪華別墅享受這麼美麗的海景?老天啊!你偏愛我也不用偏愛得這麼明顯吧。
不愧是定價298元還要加15%服務費的豪華歐式自助早餐。
相對於凱文盤中簡單的一隻煎蛋、兩片麵包和一杯牛奶,陸聞琴簡直就是在玩疊羅漢了。最下麵都是T骨牛排,周圍點綴了一圈的生蠔,牛排上麵放著大大的煎魚,然後是精致的法式甜點壓頂。
凱文看著陸聞琴盤中的食物,很是驚訝道:“琴姐姐,你吃這麼多?”
眼前這個小男生一臉天真好學的樣子,她要不要趁機灌輸他一些中文知識?
“凱文,你知道嗎?中國有句老話叫做早上吃得飽,中午吃得好,晚上吃得少。我就是在遵守古訓。”
凱文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陸聞琴立刻露出巫婆哄騙小白兔的陰險笑容,“那凱文你有沒有興趣知道這句老話用中文應該怎麼說?”
“沒興趣。”小白兔一下子變身為別扭小孩,拿起刀叉埋頭吃起早飯來。
不急不急,反正她有的是時間好好調教小白兔,現在還是專心享受眼前豐盛的美食吧。剛剛舉起刀叉,身後傳來了不冷不熱的聲音——
“早餐吃得這麼油膩,不怕消化不良嗎?”
除了昨天打過交道的那位梁肖梁經理還有誰會在一大早就給出這麼掃興的詛咒?
“我消化能力好得很。不勞你費心。”陸聞琴示威般切了塊厚厚的牛肉放入口中,還故意露出享受的表情。
“關心每位住客的飲食起居是我的職責。”梁肖走到陸聞琴麵前,對著大嚼大咽的她露出淡淡一笑,“可是我怎麼好像不太記得你有入住我們酒店?”
“記憶力出了問題該趕快去找醫生才對,找我有什麼用。”陸聞琴對著鏡片後那雙黑幽的深瞳得意地抬了抬眉,又叉了一大塊牛肉放入口中。
“盡情享用吧。無論你吃得多還是少,都將會因吃了霸王餐而被送往警察局,所以我會再給你五分鍾讓你吃出本錢。”梁肖很“慷慨”地給出威脅。
“霸王餐?你在開玩笑吧。”這個梁經理還真是狗眼看人低,竟然把自己當成是混進餐廳吃白食的人。她陸聞琴是那種人嗎?至少現在她已經可以正大光明白吃白住的情況下,她不會是那種人。
“沒有入住登記沒有付過房錢卻在這裏大快朵頤,不叫霸王餐叫什麼?”梁肖問時,眼中明顯帶著不屑。
“梁經理,我想你誤會琴姐姐了。”被兩位成人忽略的凱文忽然怯生生地開口替陸聞琴辯白。
“琴姐姐?”梁肖因凱文如此親昵的稱呼而目露疑惑。
“沒錯。琴姐姐是我媽媽替我請的臨時看護。”凱文說著,對陸聞琴露出一個單純可愛的笑來,那笑中的意思分明是“放心吧。有我替你解釋”。
梁肖沉默不語,鏡片後的黑瞳直直注視著陸聞琴。如果她的確是瑪莎夫人邀請入住到別墅房的客人,那根據瑪莎SWD貴賓會白金會員的身份,入住第四人也就是陸聞琴的確享有合格入住的資格。這樣說來,他也確實沒有打擾她使用早餐的權利。
“看來是誤會一場了。”梁肖說時已然露出了歉意笑,“那我就先告辭了。”
含著恭敬的笑緩緩退身離開的人垂下的黑瞳間分明閃著深濃的戒備。
陸聞琴眼見梁肖在得知自己是瑪莎的座上賓後,竟然蔫蔫地主動退下,不由心情大好。好心情轉化成好食量,盤裏的小山竟然不一會兒就已經見了底。
或許還能再來一塊提拉米蘇。陸聞琴望著空空的盤子興奮地想著。
“琴姐姐,你還沒吃飽?”凱文見陸聞琴端著盤子再次起身,不由吃驚地瞪圓了雙眼。
“甜點。我再吃一份甜點。”陸聞琴衝凱文比出“1”字以證明自己不會吃很多,“你呢?還需不需要其他的東西?”
凱文連忙搖頭,“我吃飽了。”
陸聞琴看了眼凱文,不由心中暗自感慨,真是個浪費的孩子,幾百塊的自助早餐,竟然隻吃半個蛋一片麵包一杯奶就叫飽了。既然受雇於人,那凱文身上的損失就由她來努力拉回吧。所以除了提拉米蘇之外,還要再加兩個冰淇淋球。
直奔甜點區,遠遠就看到了讓她饞涎的提拉米蘇,正想向提拉米蘇撲去,一抹身影忽然擋在她麵前害她差點撲錯對象。很不爽地抬頭去瞪對方,那柔和俊雅的五官、細邊的眼鏡還有那張幾乎可以和年輕裴勇俊亂真的溫柔笑容,竟然又是他!看來是她太天真,竟然真的以為對方已經認命自己是酒店客人的事實。
“梁經理,你又有何指點?該不會又要告訴我,我沒資格吃提拉米蘇吧?”說時眼睛已經不自覺地溜向剛才看中的那塊厚實的提拉米蘇,但誰想到正巧有位俄羅斯客人舉著盤子過來,不僅一下子夾走了她看中的那塊,更是連續夾了四五下,將原本就量不多的提拉米蘇夾去了大半。
“既然是自助餐,陸小姐當然有資格品嚐所有食物。”梁肖細邊眼鏡後麵的黑瞳中露出深邃的笑意,“我隻是猛然想起自己剛才還沒有向陸小姐表達過我的敬意,竟然偷聽我的電話還成功騙得了瑪莎女士的信任。”梁肖說著雙瞳已漸漸危險地眯起,“陸聞琴,看來我小看你了。”
這樣被他直呼姓名感覺真是太奇怪了,尤其是他聲音中明明帶著明顯的敵意,臉上卻還保持著彬彬有禮的笑容。這個男人她從第一眼看到就知道是個集歹毒與腹黑於大成的陰暗人物。
“什麼偷聽不偷聽?我聽不懂。”她眨著眼無辜地望向梁肖,決定用裝傻扮天真來蒙混自己偷聽電話的事實。
梁肖緊抿的唇間逸出一聲笑來,“嗬。那換句你聽得懂吧。”望著她的黑瞳中猛地透出冷森的光亮來,“你最好能管好你自己,不要給酒店、客人和自己平添麻煩。”
他這算什麼?防賊嗎?她陸聞琴竟然莫名其妙就被他劃入了低人一等的範圍。他有什麼資格用這樣不屑的眼神、警告的口吻來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