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盤?”老板在辦公室也一樣掃雷的龍晴一手握著鼠標,一邊懶洋洋地問。
這就是小公司的優勢了,也是丁沛管理的優勢了,隻要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他才不管你幹什麼呢。
“裝銷售統計軟件的那張盤。”
龍晴不甘不願地站起來,在左邊近兩米高的文件櫃裏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張光盤,遞給丁沛,“就是這個吧?”
丁沛接過來,拿出來翻看,“是這個。”
轉身,敲敲佘景伊的桌麵,“抽屜擦幹淨了吧?讓我一下。”
哪裏、哪裏是在擦抽屜啊?她明明是很忙的好不好?合上抽屜,抬頭看他,“經理,我還有很多數據要輸入電腦。”這份工作很容易嗎?分秒必爭啊!
何況,這麼嶄新的辦公台和電腦,怎麼可以被他糟蹋?眼花噢,依稀仿佛看到丁沛的嘴角抽搐一個。
“我知道,但你現在必須讓我一下。”
“為……為什麼?”這麼強硬的口氣?老板很了不起啊?
丁沛向天翻個白眼,這個迷糊得要倒貼嫁妝的女人。幾乎無語地朝她揮揮手,如果她再不自己站起來,他打算拎她出來了。
佘景伊一看他的臉色,立刻站了起來。
算她識相。丁沛不客氣地坐下,椅墊上還殘留著她的餘溫,原是正常的感官刺激,大概是他心術不正,所以臉竟因此紅了紅。連忙收斂了心神,打開電腦主機和顯示器,然後拿出光盤。
“這是什麼?”佘景伊看他的動作,有些奇怪地問。是準備為她的電腦安裝什麼軟件嗎?
“這是公司的進銷存係統,”電腦已經啟動好,丁沛將光盤放入了光驅,說道,“通過這個係統,就可以了解分公司這邊的進銷存所有的情況,不過你這裏一定要保證數據的及時準確。”
“你是說……”佘景伊眨眼。
丁沛扯動嘴角,勉強算笑地回望她,“我是說,如果我現在不幫你裝這個係統,你根本沒辦法輸入數據。”
“這……這樣嗎?”有點站不住腳的感覺,原來自己剛才找了個很拙劣的借口啊。
好在丁沛轉頭看向電腦屏幕,開始安裝係統,所以她才敢光明正大地紅了下臉,然後看他熟練地操作著,哇……全英文的安裝軟件啊!除了“Yes”和“No”,其他的單詞她全都不認識。
“為什麼要裝這個在我電腦上?”她又問道。
“因為你是統計。”
“可是……我不會用這個。”全英文的啊!不能裝個中文的嗎?
“你不會用?”丁沛轉頭看她,眉毛糾結起來了。
她說錯什麼嗎?“之前用的那個好像不是這種。”明明有記得在龍晴電腦上用的是一種中文的係統在錄入數據,做統計分析的。
“一樣的。”同一盤光碟能裝出兩種係統來嗎?
是嗎?她站到一邊,不說話了。目光老放在那張凶惡麵孔上也沒什麼意思,她四下望望,就看到龍晴仍舊蹲在文件櫃前翻弄,好像找什麼一樣。
“哈,果然藏到這裏來了。”
她正準備偷看一下龍晴在找什麼的時候,就見龍晴站起來,手裏拿著張光碟,臉上笑盈盈地站起來,還沒站穩,就好像因為蹲太久而腿麻晃了一下。
“找到了?”林君玉撇一眼,問道。這樣問完,除了正裝著係統的丁沛,其他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是啊,消失那麼久,我還以為被清潔阿姨打掃走了。”她坐回位置,一邊檢查光盤一邊捏腿。
“裝好給我。”林君玉說道。
“我也要。”謝翰接口。
米寧抬起頭,“還能用嗎?幹脆人手一份算了。”
到底是什麼?好像大家都很期待的樣子。佘景伊望了過去,隻見龍晴正將光盤放到電腦光驅裏。
正準備安裝的時候,龍晴忽然看到佘景伊一個人站在辦公室中央,目光裏帶著好奇地看著她。
“你要不要?”龍晴挑起一邊眉毛。
啊?好突兀的問題。
“是什麼?”
龍晴看了正在忙著的丁沛一眼,再看看她,“自己過來看。”
可以嗎?佘景伊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什麼東西大家都這麼感興趣啊?看起來比較像遊戲的樣子。她走近,就看到擺在龍晴桌麵上的光盤封麵,上麵幾個大字,可能因為盜版的緣故,所以印刷得很模糊。
她拿起那個封套,定睛一看——“成都麻將(血戰到底)”,下麵三個小字標注:單機版。
啊?!
她嘴張了張,這個……麻將?
呃,臉色白了白,怎麼沉寂了幾年的詞彙又出現在了眼前?其實,在這麼一個把國粹發揚光大的城市,根本沒辦法避免吧?每天上下班都必須要穿越的那條小巷子,一張張小方桌上擺放的條條長城,總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過去,怎麼也走不遠。
走不遠,真的走不遠啊。
而如今,本來就叫她自心底討厭的詞彙,又冠上了這樣血腥的說法:血戰到底。
到底,是誰和誰的血戰?又是誰,一定要將它進行到底呢?
“你怎麼啦?”不至於吧?龍晴凝看她莫名其妙突然蒼白的臉色,就算看到有這樣的遊戲可以玩,也不至於興奮得血色盡失吧?
果真要血戰到底啊?先從自己的臉色開始?
“我……”她正要答,忽然,手裏握著的封套被人一把奪過。
裝完係統的丁沛看了看手裏拿著的東西,臉色陰沉地站在她的身後,“這個東西,在哪裏找出來的?”
沒理由!一年前就被他丟入垃圾桶了!
“文件櫃裏啊。”龍晴沒覺得什麼不對。丁沛從來不會幹涉他們在電腦上做什麼的,就算是安一個麻將單機版的遊戲,也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
何況,有的時候大家無聊,還會到經理家裏去小聚一下,打個麻將當娛樂啊。
奇怪噢,這兩個人的反應似乎都很奇怪噢。
丁沛蹙緊了眉頭,目光轉到了佘景伊蒼白的臉色上。該死,這女人為什麼又是這樣的臉色?
就是一個寫了麻將兩個字的封套,都讓她接受不了?
她和麻將,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一語不發地,他轉身走入辦公室。到門口時,忽然聽到佘景伊似乎喃喃念著什麼,細聽,不過四個字而已。
“血戰到底。”
該死!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