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左容動作熟練地幫劉大夫整理著後間的藥櫃,把那些變質、又蟲洞的藥材挑揀出來,該趁著天氣好曬一曬、翻檢一番的也都拿到後院去攤開曬。“林姑娘的身體……”
他問得略微有些遲疑,後麵的話甚至幹脆直接省略掉了。
對麵同樣彎腰在攤曬藥材的劉大夫聞言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才歎息著抬頭看向左容:“你先告訴我,你與那位林姑娘究竟是何種關係?”
“最親的親人,就如同衛霖一般。”左容認真地說,放下手中的藥材看過去:“師父這般問,應當是已經確定了林姑娘體內的毒是何種毒藥了吧?”他說到這裏語氣略微有些急促:“師父可有解毒的方子?方子中可有什麼不易得的藥材?我能做些什麼嗎?”
接連三個問題讓劉大夫忍不住再次歎氣,他微微搖頭,道:“這毒,世上無人可解。”他說著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對著僵硬著身體的左容招手,道:“你過來。”
左容動作滯澀,半響才反應過來。他緩步走到了劉大夫的跟前,然後屈膝蹲下仰望著身前的人:“師父,你定然是有辦法的。你能看出林姑娘所中之毒什麼毒,怎麼可能會一點辦法都沒有?”
劉大夫神色間有些猶豫,半響才道:“我不騙你,左容。這世間最起碼據我所知是沒有人能夠解開她身上這種毒的。這毒,我在十年前曾經見過一次。”
“十年前?”左容心中一緊,隱約想到了什麼。而劉大夫明顯知道他神色一動見所想到的事情,點頭道:“沒錯,就是今上登基前後。今上屬地在南方,那裏毒物盛行。若是鑽入山中,不說那些草木走獸,就是每日早晚的霧氣說不定都會帶上毒。我當時不過是一介有方郎中,卻也有些見識,就被今上當年手下的一員大將周天淵府上的人請去看病。”
“周家當年一案……”左容微微皺眉,“若是我沒記錯,應當是滿門被滅才對。”
“確實是如此,當時若不是我出門尋藥的話,說不得就也死在了那場浩劫之中。”劉大夫沉聲道:“這些年來我隱姓埋名,這件事情從未對一人提起過。”
“師父是說,林姑娘身上的毒與當時周府中某人的體內的毒是一樣的。”
“沒錯,那是周天淵的妻子,本地某一族的族長之女。雖然脈象之間略微有些差異……”他皺起眉頭,“左容,這毒能否解還是一回事,你可想明白了。若是這位林姑娘跟當初的周天淵有關的話,你又該如何是好?”
左容聞言不過笑了下,起身道:“那又如何?”
周家的滅門慘案,他也有所耳聞。甚至當初還曾經用心調查過一二,知道周天淵是被人誣陷致死。然而,時過境遷,就算林小碗與周家有什麼關係,又如何呢?他一力承擔下來就是了。
“我隻求她平安康樂,師父若是有法解毒,還請救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