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人可是跟我裝傻了,你這般聰明的人又怎麼會不懂我的意思呢。”馮賢成說著與左容並肩而行,又壓低了聲音道:“若是馮某有望調往京城的話,定然不會忘記左大人的這份情誼的。”
他本來長著一張嚴肅而冷情的臉,此時卻因為故意示好而帶上了一絲笑容。不管這份笑容好看不好看,左容都明白這之後所意味著的誠意。他轉頭看向馮賢成,半響才道:“我雖然有些能力,然而京中需要打點的人也不少,且不能保證一定會有結果……”
這話說得很是含蓄,也帶著官場老手的從容。什麼話都不說死,而且暗示著想要辦事就必須要先上銀子的意思。馮賢成秒懂,連忙道:“怎麼敢讓左大人幫我打點上下,這些東西我都是準備好了的……”他說著又是看了下左右,才接著道:“左大人的難處我也懂,錦衣衛裏麵我調出十人護送左大人回京。左大人本就是錦衣衛中人,這自然也不算是公器私用……”
兩人相識一笑,一個盡顯純良,一個略微別扭,然而彼此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了。
與馮賢成到下一個路口道別,左容光明正大地去了林氏食肆。林小碗正在後院忙碌,見他過來就笑著讓他搭把手一起曬衣服。
“人找得怎麼樣了?”她隨口問道,左容一邊擰幹衣服上的水,一邊道:“不用發愁了,已經有人準備好了。”他說著把衣服抖開遞給林小碗,才又道:“說不定梁武也有機會陪著我們一起回京呢。”
林小碗有些意外,回頭看著左容道:“之前不還說為了穩妥讓他留在戎州城裏嗎?”這樣的小事,左容自然是沒有必要瞞著林小碗的,之前就提起了為了穩住戎州城裏麵的消息,要把梁武留在這裏繼續做一些事情。林小碗沒有追問,不過不代表她不知道刻意留下梁武的重要性。
“有人自動找上了門,我想他在不在這裏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左容拎起水桶裏麵的另外一件衣服,擰幹抖開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是一件裏衣。他臉一紅,到嘴邊的話也給忘記了。
直到林小碗神色自如地接過衣服晾好,回頭看向他的時候才回神,然後掩飾性地開口:“按照如今的形勢來看,隻怕不用我多做什麼有些人都會直接上鉤了。這種情況下,梁武這個馮賢成信任的人在京城反而作用更大一些。”
林小碗手在圍裙上擦了下,轉身看著左容,“你想要做什麼?我有預感,你要玩一手大的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左容笑了笑,過去幫她把散落下來的碎發弄到一旁,這才問道:“你可準備好了?回京城一路定然會格外的辛苦,所以我想著最好是二月初二或者初三這兩日,這時候你也休息了過來,如果路上趕一些的話,大約二月十五前後就能夠上水路。接下來的路程都在船上,你也會好受些。”
林小碗明白左容說的是她毒發的事情,而且這樣的安排確實是最妥當也讓她負擔最小的辦法了。因此,她點了下頭道:“東西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至於食肆的交接也會在月底之前完成,不會耽誤到時候離開的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