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轎車的車主正是項南,項南很快地從車上下來,奔至於若離的麵前,柔聲道,“小妹妹,別怕,告訴叔叔摔到哪裏了?哪裏不舒服?”根據剛才的情形,應該是隻受驚而摔倒,沒大礙的吧?
項南見他不答,反而緊緊得報住懷中的書包,臉上表情宛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隻怕她真是被自己嚇傻了,更是放柔了聲音,“有沒有覺得哪裏疼?”
“沒有,沒有疼!”想起昨夜他在夢中也曾如此輕問,想起昨夜明明是仿如斷裂般的疼痛卻偏偏幸福得無法形容的奇特感受,心髒‘砰砰砰’地以著超快的頻率跳動起來,隻想趕緊找個地洞鑽進去!
原本隻是一個夢中的人啊!
卻偏偏這般沒有征兆地出現在眼前,那麼的靠近,隻要一伸手。似乎隻要一伸手,即可以觸及他昨夜如著火的手以及深情凝視的眼睛和甜蜜的唇!
天啊,地啊,怎麼盡想這些丟人的畫麵?
於若離的容若火燒,實在沒勇氣再看他一起,就怕隻一眼便會將自己所有的丟人念頭暴光在他的眼皮底下,以著飛快的速度抱起地上的包包,匆匆地低低地幾不可聞地說了一聲,“再見!”
然後拔腿就跑!
跑了好幾步,忽然聽到身後一陣愉悅的輕笑,“南哥,瞧你把人家小女生嚇成什麼樣子了!”
猛地,全身的火熱莫名冷切了下來,忍不住回頭,夢中深情眼前略顯冷漠卻不失溫柔的男人正和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子一起上車,片刻間,車子絕塵而去!
於若離傻傻地站在路邊,忽地毫無預兆地,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落下,滴滴滴入塵土中!
想起那女子的呼喚,南哥!
原來他叫南!
輕輕地讓那個原本平凡如漢語詞典中任何一個字、卻忽然耀眼起來的字眼在唇邊千回百轉……
南……。
心中正自柔腸寸結,一時歡喜一時難過,一下之間竟已似乎忘了身在何處!
忽地,一輛相似的轎車在她的身畔緩緩開過,然後又慢慢地後退到她的身邊停下,她的眉心一跳,以為是他又回來了,凝神一看,卻見車窗開,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生,竟也有些難言的溫柔,“小妹妹,怎麼了?”
於若離抬頭,有些失望,可車窗裏的男生竟也是難得的英俊,這兩天走的什麼運,盡遇見美男?
用手背將眼淚擦幹,“沒事,謝謝!”
這動作太不雅觀,可在眼前的小女孩身上,卻是說出的可愛,程亮不由有點想讓她轉涕為笑的念頭,“沒事還哭成這樣,啊,我知道了,肯定是為了學校的話劇練哭功對不對?”牛馬不相及的事情!
可他說得很誇張,於若離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開始覺得自己實在哭得有點莫名其妙,做崇拜狀,“這都被你猜到了,你好厲害哦!”學足了之前服務員的動作神態!
程亮忍不住笑了,隻覺得眼前這小女孩實在可愛,“有小男朋友沒有,哥哥請你吃冰淇淋好不好?”
於若離收起之前莫名的難過心緒,朝他吐舌頭,“不要,我媽媽說了,不要跟陌生人說話!”說著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相扣,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揮揮手,轉身跑了!
“喂,你叫什麼名字?”程亮喊!
可小佳人已跑遠,程亮有些失望地搖搖頭,開車走了!
項南將車停在世紀飯店,帶著秘書兼多年好友司徒琪琪走向自己定好的包廂!
包廂裏已有一個年輕的男子等在那裏,不過三十歲左右,相貌雖不若項南逼人的俊,卻另有一番書卷氣,正是與項南不打不相識的偵探新星鍾子其!
曾經,項氏的商業對頭懷疑項氏的崛起有不可思議之處,邀鍾子其調查過項南,但鍾子其為項南的神奇身世所著迷,而項南見他也非一般的‘煩人’,也並不排斥與他的交往,如此一來,五年時間便這樣過去了!
鍾子其原本在翻看手中的資料,見門開,抬頭便笑,“來了!”對著司徒琪琪卻是滿臉堆歡,“琪琪,好久不見!”
司徒琪琪一改之前與項南的談笑風生,儼然一副精煉的女秘書的模樣,扯出一副職業化的微笑,“鍾先生,好久不見!”
鍾子其有點受傷,可憐巴巴地看著司徒琪琪!
項南搖搖頭,清清嗓子,“今天約我過來是有消息了?”知道他不在電話裏明說,非約一起吃飯,為見女秘書的原因居多,自是從他心意,想到自己竟八卦如媒婆,不由搖頭苦笑!
鍾子其一聽,可憐巴巴的神情馬上轉變為興奮異常的模樣,“當然有好消息,被一個蠢貨賣到了國外,那外國收藏家的後代又是個敗家子,已確定要在三個月後的倫敦拍賣會上拍賣!”
項南也是眼睛一亮,心中激動難忍,可男人之間的交情,心知便好,隻緩緩的一句,“辛苦你了!”
鍾子其喝了一口水,“這點小事算什麼?但是……”鍾子其頓了頓,“金融危機對項氏的影響不大吧?這把寶刀非常受各國收藏家的青睞,拍價會一路哄抬!”
“沒事,小意思!”項南拍拍鍾子其的肩膀!
“嗯,有嫂子的消息了嗎?”鍾子其小心翼翼地問!
項南的俊臉上頓時染上一絲陰影,歎口氣,搖了搖頭,真的無論他如何的努力,仍是記不起她的模樣,‘天意’要捉弄人是如此的讓人無奈的強大,但昨夜卻忽然夢到曾經的纏綿,竟是隱約想起她的鎖骨處有一隻小小的紫蝶翩飛,也算是一個好現象吧?隻是又如何來看遍天下女子的鎖骨來尋訪她的芳蹤呢?
腦中念頭淩亂,忽然轉念莫名想起那個如小受驚的小兔子般慌慌張張的小女孩,抬頭見到他仿如見到鬼魅一般落荒如逃,已是兩千餘年不染鮮血,卻仍是如此麵目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