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曆跟性格跟教養之間並沒有必然聯係,文化水準隻是可以幫助你成為你想要成為的人而已。那麼對於孩子的養育,學曆又能發揮多大的作用呢?
李萱看到過有太多高學曆的父母,用嚴謹得近乎斤斤計較的方式教出了自私狹隘性格的孩子。過於理性的思維往往並不懂得如何理性地看這世界,便也無法寬視角地了解這世界。能影響孩子智慧秉性的多半是靠父母的性格而非文化水準。
即便是個十分懶散自私的人,如果成了家立了業也還沒能喚起一個成年人的責任感的話,那麼至少的,為人父母的責任感也必須得有的,因為那負擔著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人生。父母的心理健康跟生理健康是保證培養孩子快樂幸福能力的條件,也是孩子能夠持續這一生都去傳播幸福跟快樂的能力,這對人類社會的人文跟感情形成良性循環是很有助益的。
侯勇跟莉莉對於孩子的養育方式雖沒什麼大錯處,卻也並沒有表現出受過高等教育的優勢來,他們甚至都忘記了還有些人性心理跟兒童心理之類的學術存在,仍用人的本性或者父輩教育我們的方式養育著他們的下一代,對孩子的教育幾乎區別不開嗬護跟約束的分寸。孩子喜歡瘋跑,如果大人方便看管便就由著孩子去跑,大人不方便就會喝止;無論孩子對這世界的持有怎樣一種探尋的心思,隻要大人看著不適宜的就給斷然拒絕掉;對孩子要求,要麼無條件地順從要麼沒理由地拒絕;對於孩子的哭鬧,也總是沒有心情給予理解甚至沒有疏導的耐心,哄騙不成便訓斥恐嚇著,讓孩子從小就被限製或者被要求習慣了的,對失敗的預想總比對成功的設想要直觀具體得多。大人在孩子心目中建立起來的多是權威的形象,而隨著孩子漸漸長大,這權威總有瑕疵的顯現,便就給孩子的是非觀造成困擾,這困擾既無從述求也得不到解釋,孩子便也隻會或者一味的反抗或者一味的懷疑。
大多數人都是在結了婚有了孩子被家庭瑣事纏住之後,讓自己的思想跟情操停止成長了的。不但停止了學習跟思考,一並連之前所學也日漸淡忘,使自己最終流於平常。
當然,人如果能夠安於平常也是好的,就像莉莉跟侯勇和諧的日子。莉莉是任勞任怨的,生活中的偶不如意也總能樂觀對待,雖然跟侯勇的家務勞作分配不均,但她並不介意,仍是愛笑,對自己的生活很是滿意,也就是幸福的,因為他們總是知道自己要什麼的。
人跟動物一樣,靠天性供養下一代以完成種群的繁衍。古人的法律裏父母對兒女有生命的剝奪權利,這是人為創造的父母的形象跟地位,並不能讓李萱信服。而且隻看得見公益裏大都是提倡贍養父母,孝順長輩,不見大力地勸告著人們養兒愛女的。因為人畢竟還是有些動物性的,大概也隻有那些不大順應自然秩序的情感要求才需要社會公德的提醒跟倡議吧?!
但人類畢竟又不同於動物,人有更豐富也有更多的愛,正是愛,才讓人們心甘情願地喂養下一代,當然愛,也能夠讓人們任勞任怨地贍養生養我們的人,甚至也會讓我們去關心一些毫不相幹的人。
愛,就是人類生的欲望跟本能。
醫院裏隻住了五天,伍哲一家便抱著孩子歡天喜地地回家了。
都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李萱覺得,她養了兒也不知父母恩,她覺得生兒是她的決定,基本上跟兒是沒有關係的,所以養兒就是她的義務,也不存在恩不恩的定論,所以現在,她對孩子倒是還沒有什麼報恩的期待的。
接下來的幾天,小娃娃越來越顯出逗人喜愛的本領來,自然不是她蓄意所為,新生兒的成長是很快的,幾乎一天一個變化,完全能夠激發大人對新生命成長變化探求的好奇心,在大人們的眼裏,它的一個蹬腿,一聲哭鬧都是有趣的。這也許就是人的生存本能吧,本來也沒什麼生存能力,全靠賣萌博取大人們的歡心,心甘情願地喂養自己。
小家夥吃飽了就睡,非常安靜,看上去並沒有其他的需求了,起碼就目前看來,他對自己的處境是非常滿足的了。伍哲看著這個安靜的小生命,竟然羨慕起她的幸福來。伍哲覺得,人為什麼不可以像嬰兒那樣活著:軟弱、可愛、柔順、無知無識,這樣便就更容易滿足也更容易幸福!
這個新生命輕易地就把所有人都招攏在身邊,誰都不願意離開。雖然這小娃娃不會說不會動,但就能把幾個大人給使喚得團團轉。小娃娃的籌碼就是大人們不能不愛的天性,也許更需要這個小娃娃健康長大的是大人們,而不是新生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