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藝術不藝術的可沒啥關係,我看倒更像是個對生活的態度問題。”蕭若寒說。
“你說的我能理解,我知道啊,其實人的價值跟成就也確實就是那麼回事兒,”伍哲說:“不一定驚天動地,但經年累月下來也一定是深刻而且還挺有意義的!這麼看來任何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隻要是活著的就都挺了不起的了!”
“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還跟我在這兒抬什麼杠?”蕭若寒微笑著輕聲說:“我說的就是這麼個意思啊,每個人都是因為平凡而才變得偉大的普通人。”
伍哲笑了,他看著她認真地說:“其實你說的這些我能理解,我也讚同。我跟你抬杠其實我就是不想讓你在家呆著一天到晚沒事想那麼多,我擔心如果讓你按照這麼個思維方向這樣胡思亂想下去保不齊你要開始胡言亂語了!”
“這人在家呆著跟在家呆著的也不一樣,我雖然每天在家呆著,可我覺得每天的時間都挺緊的,我總是著急忙慌地幹完家務,然後空出更多自己的時間來,看看書、畫畫畫、寫寫東西之類的,我才發現原來我適合獨處,挺享受寂寞的。”聽到伍哲這麼說,蕭若寒笑了。
“那樣挺好,你一直都是一個自身力量挺強大的人,不需要依賴太多外界條件就能過得挺好的!”伍哲讚賞地說。
“現在我覺得外界能給予我的比從我這拿走的要多得多,所以我開始拒絕跟外界的大部分交易了!”蕭若寒淡然地笑著說,挺開心的。
“是啊,內心越是孱弱就越是需要外界的力量,而越是從外界尋求受到的傷害就越大!隻要內心不堅強,人永遠都堅挺不了。”伍哲微笑著說。
“再強大的內心也有柔弱的時候,人這一輩子,其實就是自己跟自己鬥爭的一輩子。不論是任何人,或強或弱,或大或小,每個人每天在努力完成的不過都是自我掙紮。”蕭若寒淡然地說:“
“我很意外你沒有因為成為家庭主婦而變得俗不可耐。”伍哲看著蕭若寒真誠地說。
“俗不俗跟社會角色沒關係,跟內心的修為有關係。”蕭若寒說。
“以你現在的修為,你倒是說說看,今天咱倆見完之後以後怎麼辦?”伍哲笑著問蕭若寒。
蕭若寒看了看伍哲,沒說話,笑了——
伍哲看著她也笑了,說:“你笑啥?”他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小聲地問:“我問你,你還愛我麼?”
“愛!”蕭若寒沒加思索地答道。
她笑著看了看伍哲,然後嚴肅而且認真地說:“不過你不用擔心,以後我們倆什麼也不辦,我也沒打算還要跟你‘怎麼辦’。再見到你,我對你的感覺還是親切的。但似乎已經不是簡單的愛情感覺了,那很像是一種親切的親情情感!”
“是,我對你也是這種感覺,還是很親切,”伍哲說:“但是,我覺得以後我們也不必再做戀人了!”
“嗬嗬嗬——”蕭若寒笑了,說:“別擔心,我今天見你不是要找你繼續之前的關係的。婚外戀說得好聽是對心靈默契的渴求,難聽些說其實就是貪心,什麼都想要的貪心,那是種不負責任的自私。我們需要當心的是,我們不能什麼都要,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們再不會那麼傻了!”
“這麼說你對我的愛情沒有了?”伍哲笑著問她。
“不會沒有了的,隻不過更深沉了也更冷靜了。”蕭若寒說:“隻能是找到一個更合適的擁有方式吧!”
“我覺得我們做朋友比做戀人更合適。”伍哲笑著說。
“好的,那我們就隻做朋友,那樣會輕鬆些,起碼我們再不必因道德層麵的困擾而質疑自己的人品了。”蕭若寒笑著說:“我們都不想成為對方生活裏的精神負擔!”。
很顯然,這兩個人之間曾經的那種甜美的愛情已經褪去了,一種親情的親密感在兩個人的心裏蕩漾開來。他對她不再懷有濃烈的愛情了,她對他也是一樣,然而那感覺竟是輕鬆而且踏實的,他們沒想到不愛也可以讓人很舒服,因為他們之間的親情比愛情更能滋養人。
他們彼此間依然是熟悉又親切的,但也隻能是朋友了,他們在相遇之後又擦肩而過了,當然有留戀,有遺憾但也有解脫。人的道德底線是本性,那是人更願意善良更願意成全的天性。
伍哲跟蕭若寒在這次見麵之後,便沒有再見過了,彼此都認為隻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通過微信問候幾句也就很好了,見是沒必要有再見了的,更頻繁的交流不過又是自欺欺人的曖昧罷了,他們不會去做的,因為他們都終於明白了,放下了才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