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很沉。

秋黑又依在窗口看著夜色,床頭的時鍾已指到了深夜十點,可她依舊了無睡意,她在等蔡斌,她知道他一定會來。已經兩個星期了,他每晚都來,風雨無阻。今天他晚了,樓下空蕩蕩的,街的盡頭也沒有車開來,秋黑用手肘托住頭,耐心、固執地等待著,像在等一個夜歸的丈夫。

“叮咚!”門口傳來門鈴聲,秋黑皺了皺眉,蔡斌從不按門鈴,他雖然沒有鑰匙,可每次都用一個細銅絲開鎖。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她房間。

會是誰?那麼晚?

她透進圓孔貓眼,門口站了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穿著白色的套頭西裝,醉眼迷離。

顯然喝了不少酒。此刻,正在那猛按門鈴。

是葉小惠的哥哥!

秋黑眉頭更緊,他來幹什麼?

開了門,葉輝便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滿身的酒氣,一進來就倒進沙發裏。“小惠她們呢?”

“她們不在我這,怎麼?小惠沒在家?”

“不在?她們沒來找你嗎?”

“是啊!今天沒找我——要不,我打個電話給思文。”秋黑拿起電話撥了個號,是思文房間的專線,響了好久沒人聽,顯然不在!她又撥到亞蘭家,也沒人聽。放下電話,她對著葉輝無奈地搖搖頭,聳聳肩。

電話剛放回原處,鈴聲便大作,秋黑失笑道:“我不找她,她卻要找我了。”拎起電話,果然是小惠打來的。

“秋黑!你沒睡吧!”

“沒睡,怎麼了?小惠,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家?你大哥都找到我這來了!”

“是嗎?秋黑啊!我和思文在陪亞蘭!她喝了好多酒,鬧得好厲害。”

“亞蘭?不會吧!這次輪到她啦?她又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真是煩人,你快來吧!她哭得很凶,一個勁地喝酒,比思文鬧得還厲害!還口口聲聲地說不想活了,幸好在暑假,過幾天開了學,不知她們怎麼辦——”小惠傷腦筋地叫。

“好!好!你們在哪呀?是不是又在酒店,不過我今晚很累耶——”秋黑有些為難。

“你一定要來!秋黑,亞蘭好可怕,發了瘋一樣,你聽!”小惠把話筒對準亞蘭,電話那頭立即傳來亞蘭的咆哮聲。”

“走開——走開——我要殺了你!”

“聽到了吧!”小惠無奈地說,“我們在‘羅中酒店',還是那間房。”

“她在叫誰走開?要殺誰?不會和思文一樣害相思吧!”

“不知道!好了,掛了!”

秋黑掛斷電話,才發現葉輝一直在緊張地盯著自己。

“怎麼樣?她們——”

“你放心!沒事,他們在‘羅中酒店',我要馬上趕去。”

“我和你一塊去吧!”葉輝站了起來,熱心地說。

“你?好吧!我去換件衣服,你等我。”秋黑急急地衝進房間,關上門。

“啊!”

她發出一聲輕呼,震驚地看著房內。

蔡斌好端端地斜靠在床上,抽著煙,注視著她。煙已快燃到了盡頭,顯然已等了很長時間了。

“你怎麼進來的——”他的神通廣大,讓她難以接受。

“想個借口別去了,把門外的人弄走。”蔡斌淡淡地避開她的問題。

“那怎麼行,我已經答應了。他們會等我的。”秋黑打開衣櫥,拿了套衣服,猶豫地看著他,在他麵前換衣服,她可沒試過,也不想試。雖然他們曾不止一次裸裎相對。

“你——能不能到陽台上站一會?”秋黑矜持地說。蔡斌愉悅地笑了,看著她酡紅的雙頰,羞怯的眼神。按滅煙頭,他雙手抱胸,絲毫沒離開的意思。

“有那必要嗎?”

“你——”秋黑嘟著嘴,跺了跺腳,回轉身子,背對著他,去解睡衣。

當她脫了睡衣,正想換上套裝時,身後有隻有力的手臂橫了過來,把她按在床上,蔡斌的氣息罩了過來,吻住她。

“不要——不要——”秋黑無力地掙紮,他的吻總能讓她四肢百骸罷工,葉輝仍在客廳裏。

“別去了,今晚陪我好不好?”蔡斌氣喘籲籲地在她耳邊低聲懇求。

“你放開我!”秋黑提高了聲音。

“不放!”

“我總得去打發小惠哥哥吧!”秋黑不悅地看著他,蔡斌馬上翻身,躺在身側,還她自由。

秋黑套上睡衣,鎮定了一下,便開門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客廳裏傳來談話聲——

“葉哥哥,我今晚很累,不去了,你一個人去吧!替我跟小惠說一聲!”她的口氣有些歉然。

“你沒事吧——那我先走了!”

葉輝很容易就被打發走了,秋黑折回房間,臉上仍殘留著酡紅。

蔡斌一把抓住她,迫不及待地去解她的睡衣,秋黑有些吃驚於他的衝動,不習慣地叫:“你怎麼這樣!”

“我本來就這樣!”他們雙雙倒進床裏……

她是他的!

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遠都是——他的!

……

雲雨過後,秋黑縮在他懷裏,虛弱無力。身後的大手已回複他的溫柔,正輕輕地撫著她的背。

他的氣息仍彌留在身際,見她香汗淋淋,便戲謔地道:“怎麼樣?感覺不錯吧!”

“你——”秋黑嬌嗔一聲,掄起拳頭朝他胸膛捶去。頭深埋在他懷中,用力地擠著,仿佛要鑽進他的體內。蔡斌緊抱著她,默默地承受那分溢滿的幸福感,眼裏閃著眷戀。

“秋黑——”

“嗯?”

“秋黑——明天我要離開幾天,你晚上不要再等我了,早些睡!”

“你要走?去哪?”

“美國——明天一早的飛機,可能去五六天!”

“那麼久?”離愁襲上她的眼簾。

“我會盡快回來,你要想我哦!天天想著我入睡!”蔡斌笑著說。

“不想——”秋黑看著他眼底的笑意瞬間消失,不由輕笑道:“是不可能的!”

她把嘴湊到他的耳邊,咬住他的耳垂,引起他全身的悸動。“明天叫醒我,我要送你——”

蔡斌已翻過身壓住了她,再次失神於她美妙動人的胴體。

隻可惜夜那麼短暫!

拉斯維加斯

那個全球有名的賭城,是犯罪者的搖籃,罪惡的天堂,黑手黨的巢穴。這裏有最大最殘酷的血案,有最瘋狂最賺利的軍火走私,有最昧良心的販毒組織。全球所有的罪惡都可以在這裏得到最好的體現。

蔡斌陪同丁天皓步入偌大的會客廳,這是拉斯維加斯最大的黑手黨酒店,是全球黑道五年一次的集會點,談論的無非是各個幫派的糾紛與生意營利。

“死神”顯然已有意讓位於丁天皓,所以這幾次的行動都由丁天皓參加。

本來談論黑道生意應是由召子風陪同的,可惜,不巧上次金三角一行他受了傷,所以理所當然地輪到了蔡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