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1 / 3)

周家起得最早的人,恐怕就數周爸爸了。他的習慣是每天清早在院子裏打一套拳,然後才等周媽媽弄好早餐。早上周爸爸打完拳,想起周媽媽喜歡喝巷子口那家的豆漿,便拿了零錢出門,然而才一打開院子大門,他便被倚在院牆上抽煙的男生嚇了一跳。

“劉星?哎,你怎麼會站在這裏?”周爸爸認出來人,當然是大大的意外。

昨天晚上女兒回家的時候臉色就臭臭的,問什麼也不說,當時他和雪玲的媽媽就懷疑她是不是跟劉星吵架了。現在大清早就看見劉星守在門口,眼珠一轉,心裏便明白幾分。

劉星趕緊丟掉手中的煙,挺直身子,皺著眉不知該如何回答。

周爸爸心裏明白,雖然更多的是過來人的好笑,但臉上還是裝成一副凶狠樣,“我知道了,是你欺負了雪玲,所以她才那麼不高興,對嗎?小子,真是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不知道厲害!”手癢得很,照習慣突然揮拳,然而平時都能輕鬆躲過的劉星,這次卻不躲不避,居然結結實實地受了周爸爸這一拳。

周爸爸怔住了,大喊:“嘿!你這小子怎麼搞的?”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真的有點冒火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家女兒的事?居然這麼乖站著讓我打!”揪住劉星的衣領提拎到麵前,垮下臉來,“你這個……”

“是誤會。”劉星沉聲道。

周爸爸一愣,“什麼?”

劉星不想與周爸爸說太多,他現在想見的,隻有一個人而已。

“周叔叔,我來找雪玲,想帶她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劉星直視周爸爸的眼睛,一字字道。

這,也是他思考了整整一晚後,做出的決定。

……不過,這又關她什麼事呢?

回到家便將自己關在臥室裏,卻也是一晚沒睡著的周雪玲一臉鐵青地望著車窗外飛速向後退去的樹木,看都不想看坐在旁邊的人一眼。

劉星大清早找到她家來,也不知跟老爸說了些什麼,老爸居然手肘往外拐,協助劉星將她硬塞進出租車,真是沒天理!

看到劉星的時候,她倒真是被劉星憔悴的樣子嚇了一跳。但還是不想理他,生氣是一部分,然而更多的是疲憊……她確實,不想再跟劉星這樣子吵鬧下去了。分開,然後又在一起,然後又想著要分開……她實在是厭倦了這種循環。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意著他喜歡別人,真的,太累了。

心裏麵亂七八糟的,就連什麼時候停的車也不知道。劉星率先鑽出去,見雪玲不動,又彎下腰拉起雪玲的手將她拽出車外。

“放手!你這家夥!”雪玲不斷地掙紮著手腕,換來劉星凶狠一瞥。

“行了!你不是要答案嗎?我這就給你答案!”說著,也不理雪玲的怔忡,拖著她走進小區的某一棟樓,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勢連過往的住客都繞道而行。

從電梯出來,劉星拉著雪玲大步走到一戶公寓門口停下,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臉肅穆地按下門鈴。

雪玲卻是完全的糊裏糊塗,直到有人來開了門;而當雪玲看到開門之人正是荊嵐之時,不由得瞠大了雙目。

荊嵐之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但她的反應卻比雪玲強多了。

“壽星,今年還來得蠻早的嘛。”她笑著對劉星一甩頭,“進來吧!我正在準備你最喜歡的醉蝦,沒辦法招呼你們,你們自己招呼自己!”

雪玲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果然是每年都要一起過生日呢,隻不過拉她過來又算怎麼一回事!胸口堵著氣,雪玲又開始轉動手腕,想要掙開劉星的緊梏,卻被劉星一把拉到荊嵐之的麵前。

“幹嗎啦!”雪玲動來動去,怎麼也不肯安分。而這時荊嵐之也看出劉星臉色的反常,詢問地揚了眉。

“嵐嵐,”聽到劉星這樣稱呼荊嵐之,雪玲的臉更黑了幾分,但劉星卻沒有理會她的掙紮,低聲道,“我是來跟你說對不起的。”

“……什麼東西對不起?”荊嵐之偏偏了頭,眼中卻閃過一絲了然。

雪玲雖然一直鬧著別扭,耳朵卻一直立著聽劉星和荊嵐之的對話。由於背對著劉星,所以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隻能聽見他低沉的聲音:“以往我每年過生日,你都努力實踐著你的諾言,為我做一頓豐富的飯菜當我的生日禮物,並把你這一天的時間都留給我。但我今年沒辦法留下來了……不,不隻是今年,以後……應當都不會再過來麻煩你,不會再任性地要求你在生日時陪我,因為我現在有了一個……很想跟她一起過生日的人。”與周雪玲貼得更近,劉星低聲而堅定地說,“就是站在你麵前的這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