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千裏追蹤(1 / 3)

“你是不是瘋了?喂!我在跟你說話,你瘋掉了嗎?為什麼一定要去追那些匈奴人?”劉琴真是不能理解走在自己前麵頭也不回的趙遷,從山上下來以後,他就一直那麼臉色鐵青地衝在最前頭,逢人就打聽那些匈奴人的去向,看起來竟然是真的想要追上去救他的那個同伴。

“我沒有叫你跟著我。”趙遷硬邦邦地甩下一句,繼續向前走。

哼!劉琴真恨不得索性就離開他,管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麼,管他會不會被那些匈奴人拴在馬後拖死。可是,自己就這麼一個人在這種窮鄉僻壤裏,離自己熟悉的京城是那麼地遠,自己又什麼都不懂,真要離開了他恐怕會活不下去的吧?隻有跟去看看情況了,她也有那麼一丁點的好奇,匈奴人真的會用薑無欣來代替自己嗎?他們的單於又到底是什麼模樣?

可是那些匈奴人走的都是什麼路啊?盡揀一些最偏僻無人的地方,是不是怕被官府騷擾?趙遷在她的前麵,一會兒問人,一會兒索性就伏在地上仔細地辨認馬蹄印,還是那麼地沉默,根本不管她在後麵走得有多麼地辛苦。她堂堂的大漢第十五公主,什麼時候走過這麼遠、這麼崎嶇的路?

一條極寬的溪流橫擋在麵前,幾塊墊腳的石頭相距甚遠地東一塊西一塊,他在前麵健步如飛地兩三下就衝了過去,留下她在這一邊直苦惱地跺腳。

“喂!幫幫我,我要怎麼過去啊?”劉琴終於忍耐不住,大聲地喊。

趙遷回頭看看她,真是煩啊,不得已之下隻好走了回來,一邊不高興地嘟噥著:“我又沒有喊你,你跟來做什麼?”一邊拉住她的手用力地把她向這邊拉。

劉琴氣急敗壞地想要辯解,一時沒有注意到腳下,在石頭上滑了兩滑之後,終於因為慣性向前倒去,情急之下隻有抱住了趙遷的脖子,結果連趙遷也跌倒在溪水裏。因為有他墊在身下,她不覺得疼痛,隻是水涼涼的讓她感到很不舒服,而且,而且她竟然和一個年輕男人緊抱在了一起。劉琴的臉紅起來,這麼近的距離看起來,她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沒有一開始看到時所想的那麼低俗。隔著被水浸濕了的衣衫,她感到他寬厚胸膛中緩慢而又深沉有力的心跳,忽然間心跳變得好快,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她的心底深處絲絲縷縷地蔓延開來,而她有些舍不得站起身。

痛死了!趙遷被摔得一陣發暈,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和那個從天而降、給他和薑無欣帶來厄運的女子以一種曖昧的姿勢躺在了溪水裏,最可氣的是,那女人竟然還完全沒有想要從他身上離開的樣子。她當然不知道自己被她墊在身下的難受,背部能感受到大大小小、或尖或鈍的石頭,而且,他仍然很想盡快去追上薑無欣和那些匈奴人。

“快起來!想賴到什麼時候?”忍不住氣憤地推了劉琴一把,趙遷同時自己也奮力地想從溪水中坐起來。

劉琴撇撇嘴。太不識好歹了,難得本公主才對你有了一點興趣,竟然一點都不懂得情調,反而趕自己快走。她沒好氣地從水中爬起來,然後看著趙遷也水淋淋地掙紮起來,接著注意到自己和他的衣服幾乎已經全濕透,而天色也已經很晚。

“喂,我們要到哪裏過夜?”劉琴終於問出一句,她逃亡好幾天了,真想能有一張舒適的床讓自己能好好地睡上一覺。

“過夜?你做夢!我要連夜趕路,才有可能追上他們。”趙遷心情很是惡劣地對著她吼。

劉琴眨了眨眼睛,壓製住想要跟他吵架的欲望,這種偏僻的地方,還是不要得罪他的好。然後她指了指他的衣服:“你就打算這樣去追他們?”

趙遷低頭看看,可惡,衣服已經全濕透了,這樣果然是不能繼續趕路了,而且天也已經黑了,總該先找個地方烘幹衣服才行。他四麵望望,這裏有什麼地方可以湊合著過上一夜?

肚子忽然“咕咕”地叫了起來,趙遷起初以為是太餓了才叫得比平時更大聲,仔細分辨才發現,原來竟然是兩個人肚子的叫聲的混合。對了,還有晚飯的問題也急需解決。

唉,沒有薑無欣在的日子就是這麼沒有頭緒地一團糟,平日裏的她總會找到解決事情的方法,而現在的自己,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解決眼前的這些問題呢?

背上好痛,可是在火辣辣的疼痛中又有種涼涼的舒服的感覺,讓疼痛似乎也變得不是那麼明顯起來。有一隻手輕柔地拂過每一處疼痛的地方,所到之處,就留下那種淡淡的清涼感覺。薑無欣恍恍惚惚地醒過來時,最先感覺到的就是這種疼痛和清涼的結合。

接著她更清醒了一點,才猛地發現自己就伏在地毯上,而上半身竟然是完全赤裸著的。這還不算,竟然還真的有人用手指輕輕地在她的背上摸來摸去,這一刻薑無欣幾乎要被嚇死了。她當然沒有忘記自己是在匈奴人的營中,而那些匈奴人全部都是男子,難道現在在自己的背上塗著什麼的人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她自己的破破爛爛的血衣就被放在一旁,她急忙像抓救命稻草似地抓起來掩住自己的胸口,飛快地坐起來向身後的人望過去。“哎呀,別亂動呀。”女子的聲音讓薑無欣放下了大半個心,接著就看見了青娥的臉,睜大了好奇的眼睛盯著她看,手上拿著一些像是藥膏的東西。

“你是誰?”匈奴人的營中還有其它的漢人女子?這些匈奴人果然就是像那個從天而降的女子所說的,是一些專門擄掠人口帶回匈奴去的壞蛋。薑無欣不禁有些義憤填膺。

“你又是誰?為什麼也會得罪匈奴的單於?”青娥奇怪地看著薑無欣,自己是因為十五公主的事情,這個女子又是因為什麼事情被匈奴人關在這裏?不過,這麼近地看著她,發現她真的是很美,不會就是因為太美才被匈奴人抓起來的吧?

“單於?單於是什麼?”薑無欣奇怪地問,她其實早就有點奇怪了,在大帳中那個武士說抓住自己的那家夥是什麼“單於”,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地位或身份?

“你不知道他是匈奴的單於?那你又怎麼會被他抓來?”青娥更奇怪了,但立即又注意到她仍然還是用衣服掩住胸口地僵坐在那裏,於是又指了指手上的傷藥,“你先伏下來,我一邊給你上藥,一邊談。”

薑無欣也感覺到剛才自己的動作太猛烈而震動了傷口,現在更加地疼痛起來,於是依言趴回原位,然後問:“單於?是很大的官嗎?我沒有聽說過。我隻知道他們是在追一個女子,他們問我那女子的下落,我不肯告訴他們,他們就把我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