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無欣一個人走在寂靜無聲的營地中,想起了幾天前發生的事情,仍然感到臉紅心跳。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興起,裝成馴服去害匈奴單於的行動竟會帶來那樣的後果。她就那樣地被單於抓在手中,他火熱的唇緊緊地貼在她的唇上,那一刻她忽然發現他作為一個男人而不是匈奴人的濃濃魅力。
現在想起她仍然有些後怕,如果不是那個匈奴將軍忽然闖進去的話,真不知道接下去會怎麼樣。她仍然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形,他們三個人都呆在當地,單於的手不自覺地放鬆了她,於是她猛地回過神來,用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巨大力氣推開了他,飛快地跑出大帳。
她不知道後來那兩個匈奴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從那一天以後,單於竟然很奇怪地給了她和青娥一定的自由。她們可以不再整天被關在自己的帳篷裏,而是可以在營地,甚至在營地的附近隨便走走。這對於她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快樂了。
她也沒有再逃跑。也許是因為沒有機會,也許是因為她竟然在意亂情迷的時候親口答應過他,總之她暫時擱置了這個計劃。而單於,也再沒有命令她前去他的大帳,當他的奴隸。
一陣動聽的音樂聲響起來,那是用一種她沒有聽過的樂器奏出的,很是美妙。她循聲走了過去,在營地之外的林中空地上,那個救過她一命的匈奴將軍就坐在那裏,專注地吹著手中一個小小的樂器。
她停下了腳步,開始靜靜地聆聽。
莫斯達真是心有餘悸。那一日他聽見單於的大帳中有不同尋常的動靜,因為擔心她而急忙衝了進去,想不到竟然看見那樣的場景。單於是在侵犯她,單於明明就是在用暴力想要占有她。若不是自己及時衝進去,結果會怎樣,他真是不敢設想。
也許,單於會娶她做他眾多妻子中的一個;也許,單於根本連一個名分也不會給她。即使真成了單於的妻子又怎麼樣?他不是沒有看到過單於的妻子隻因為小小的過失而受嚴懲。單於根本就是一個無情的人,對他的女人尤其是這樣。他怎麼能夠放心讓她成為單於的女人?
不。單於根本不會珍愛她,隻有自己,隻有自己才想隻娶她一人做妻子,而不再看其它的任何一個女人。為了她的幸福,他一定要搶在單於的前麵提出來,他要娶她。
輕輕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停下吹奏,莫斯達回過頭來,驚奇地發現她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很好聽的聲音。”薑無欣由衷地讚歎,慢慢地走了過來。
莫斯達站起身來,凝視著她。她的臉色和幾天前相比已經好了很多,看來傷勢和病情都已經沒有大礙,可是每看到她,他的心中還是不自禁地生出憐惜之情,想要保護她,想要嗬護她。
“這是我們匈奴才有的樂器,叫做羌。”他把手中的羌遞給她看。
薑無欣接過來,好奇地打量著這種從來沒有見過的樂器。這麼不起眼的東西,想不到卻可以吹奏出那麼美妙的聲音。
“將軍是在思念自己的家鄉嗎?”她把羌還給他,輕輕地問。
“誰不思念自己的家鄉呢?”他淡淡地笑了笑,但隨即又想到,如果可以和她在一起,也許是天涯海角自己也不會厭倦和後悔的吧?
“可惜有的人,卻沒有辦法留在自己的家鄉。”薑無欣想到了自己。真是不公平,本來她隻是太太平平地在家鄉的小村裏,和趙遷過著雖貧窮卻快樂的日子,忽然之間,竟然就要遠赴遙遠的匈奴,今生今世,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回來的可能。是不是以後的自己,也隻能這樣在夜裏獨自懷念中原的一切了呢?
“將軍,上次謝謝你。”她低聲地開口,這一刻她的神情那麼地惹他心痛,令得他忽然控製不了自己地開口:“告訴我,你是不是不願意這樣下去?你是不是不願意做單於的奴隸、成為他的女人?如果是,請讓我來保護你,請讓我來幫助你。”
薑無欣有些驚奇地看著他,半晌,才黯然地道:“可是,你又能做些什麼呢?”
體內的熱血在沸騰,莫斯達猛地把她擁在自己的懷中:“我要娶你為妻。相信我,我不會像其它的匈奴人那樣,有許多的妻子,我隻會娶你一個人,也隻會愛你一個人。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嗬護你,不再讓你受到傷害。隻要你願意,我立即就去求單於把你賜給我,這樣你就不用再害怕,不用再擔心。”
薑無欣睜大了眼睛,在他的懷抱中不能動彈。她沒有聽錯吧?這個匈奴人是在向自己提親嗎?這還是第一個開口向自己提親的男人呢,不過卻是個匈奴人。她仔細地打量著他,還是應該承認,這是個不錯的男人,一個普通女子能有這樣的男子向她們提親,就應該感到滿足了,何況她又是個從來都沒有男人緣的女子。
可是突然之間,匈奴的單於那剛毅的麵龐閃入了她的腦海之中。他濃而粗的雙眉,他深邃且有神的眼眸,他高挺的鼻子,還有他的唇,那雙唇曾給予她的吻。她的臉紅了起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一刻忽然想起那個討厭的單於。
忽然有人一把抓住薑無欣的胳膊,然後用力地把她從莫斯達的懷抱中拉出來。莫斯達和薑無欣都詫異地向那個人望過去,於是看見了一臉不快的阿哥赤。
單於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裏?莫斯達有些搞不明白,難道單於一直在跟著她嗎?他震驚地看著單於,而阿哥赤也陰沉著臉看看薑無欣,然後又瞪向他。
薑無欣更是摸不著頭腦。這個單於是怎麼突然冒出來的?而且這麼粗暴地把自己拉到了他的身邊,到現在都還不肯放手,令得她的手臂一陣陣地疼痛。
阿哥赤一肚子的惱火。上次在大帳之中,本來他已經可以得到她,就是莫斯達忽然衝進去,壞了自己的事,現在竟然又被自己發現他緊緊抱住她不肯放手。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上次會破壞自己的好事,因為他竟然也敢對她有非份之想。那怎麼可以?她是他的,他不會允許其它的任何男人碰她,所以他立即衝出來把她拉到自己的身旁。
三個人就這樣對峙了半晌,還是薑無欣最先爆發,她用力地想甩開阿哥赤的手,同時大叫:“放手!我的手臂就快要斷掉了!”
阿哥赤卻根本就不理她,雖然他承認莫斯達算得上是自己的一個對手,可是他仍然要捍衛自己的權威,於是他隻是緊盯著莫斯達,緩慢而又堅決地開口:“她是我的奴隸,你不應該碰她。”
這就是警告了。如果他還是對她有非份之想,那就是與他阿哥赤為敵。
莫斯達沒有出聲,他也緊盯著阿哥赤。單於在想些什麼?他明明就不是真的愛她,又為什麼要霸住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