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媳婦？”王河撇撇嘴：“就你小學的文化，怎麼跟我高中生的兒子相比，告訴你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不配。”
“我不配？”王小磊這倔勁一上來，他TMD才不管對方是什麼官不官的：“老子不配，你兒子就配，就你們家那個王蠢蛋，我聽說，十二歲的時候不是發過一次高燒，把腦子燒壞了嗎。上高中都得他姐陪著，你當老子不知道他那高中畢業證是怎麼來的。就王春蛋那身肥膘，爬在豬窩裏都分不清是不是人，擱上案子都能當五花肉賣嘍，你還想把我媳婦拉過去當你兒子老婆，你兒子進了洞房恐怕都分不清公母，還結個屁婚，直接當豬賣了得了，還能回收點資金。”
“你你你……”
“你什麼你？”王不磊罵的起勁，完全不顧村長已經被他氣的快背過氣去：“按我說，你這當爹的還能把兒子吹出花來，還真是難為你了，就你這號的，給自己的***兒子說個姑娘就是在禍害人家，也不怕死後下了地獄，閻王爺扒了你的皮，給你下油鍋。”
“你你……”王河真沒想到，王小磊出去這幾年，別的本事沒長，這罵人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一時氣的說不上話來。
“河叔是吧？”若水這時候開口道：“我的確是王小磊的女朋友，而且我也認準他了，非他不嫁，你就別操那份心了。”
正主都說話了，王河再怎麼不甘心也隻能認了，隻是這嘴上卻嘰嘰歪歪：“哎，這姑娘一點也不知道好歹，還是跟我兒子有前途……”
“村長，你那兒子十裏八鄉誰不知道是個腦子缺跟筋的貨，怎麼？說不到媳婦，跑我這挖牆角了！”聽到說話聲，王小磊的父親王文將從裏麵走了出來。
“文將，你怎麼也跟你兒子一個腔調。”這回王河算是知道王小磊那小子的一張利嘴是遺傳誰的了。
王文將嗤之以鼻：“什麼腔調？難不成有個王八蛋來搶我兒媳婦，我還得陪著笑。”
“算我瞎操心，我這不是怕耽誤了人家姑娘嗎。”
“跟你那兒子就不叫耽誤，我看那才叫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得，我錯了行不行。”王河自知理虧，這牙口還敢不上人家兩父子齊上陣。
一拍腦門，險些把正事給忘了：“哦對了，我這次來找你可有大事。”
“什麼事？”王文將稍微認真了一點。
王河看著外麵的天氣，表麵上憂心忡忡：“這不下暴雨了嗎，咱們陽榆村處於黃河下遊，眼看著水位都超警戒線了，這不來找你商量來了嘛。”
“村長你什麼意思？”王小磊的母親韓樹梅正在內屋包著餃子，聽了王河的話，氣急敗壞地衝了出來。
而父親王文將則是一臉愁容，點著一根煙沉默起來。
不光父母的臉變了，王小磊也氣的大口喘氣。若水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聽黃河的水位上漲，個個都變了臉色。
“磊磊，怎麼回事？”
“你別問！”印象中，這是王小磊第一次凶她，若水知道事情恐怕不簡單。
“嫂子，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嗎，誰知道全球變暖影響這麼大，大冬天的都能下暴雨。”王河故作委屈地道。
“那也不能拿我們文將的命不當命呀。”韓樹梅兩滴眼淚就掛在了眼角，若水心疼地挽起婆婆的胳膊。
王小磊不服氣：“村長，這往年汛期一到，控水將就下河撈碑，我爸年年把命別褲腰帶上下河，俺們家沒說過二話吧？”
“這個……”想著王文將這些年為陽榆村做的貢獻，王河真的無話可說，可其他幾個控水將一看暴雨傾盆，早就給他送了錢。眼下隻有王小磊的父親沒有送禮，這要命的活死活也得讓他去做。
陽榆村在曆史上曾發生過一次規模浩大的戰爭，傳說那次戰事死了十幾萬人。最後雖然不知道是哪一方獲勝，隻知道主將為圖方便，把那十萬將士的屍體全數拋入黃河之中，刻下萬方石碑同投之，以求能壓住這些戰魂的怨念。
按照當時的軍中規製，死了的將士須馬戈裹屍，也算是一種榮耀。主將的這一做法，無疑讓那些慘死的士兵化為了孤魂。
連年來，隻要一下暴雨，下遊的陽榆村一定會發生或大或小的內澇。
也不知道多久以前，經由一個高人指點，說陽榆村必須選出數個控水將，每年的汛期提前在水中撈出一塊石碑就能保村莊一年無澇。
當時的村民也隻是抱著試試的姿態，撈上來一塊，然後堆墳立碑，還別說，自那以後真就沒再發生過大的內澇。村民們對高人的話奉若神諭，汛期控水撈墓碑的習俗就延續了下來。
說來也怪，這麼多年過去了，凡是控水將下河撈碑從來就沒有空手而歸過。村民們都說下麵有水鬼專門把石碑送到活人手裏，好讓那些死去的怨魂得以解脫。
控水將的活不好做，加上汛期水勢又猛，三年五年總會有控水將潛下去就永遠沒有再露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