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林秋河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原是宮中的太醫,是蔣亦儒最得意的門生,喜歡一個叫孫明露的小宮女,而那個小宮女也喜歡他,說等到二十五歲的時候她可以出宮的時候,她就嫁給他。
但事與願違,明露二十四歲那年,被大王子看上,強迫她侍寢。第二天她就留書出走了,她說她對秋河隻是虛情假意,並無半點真心,現在已與別人私奔,希望秋河莫再糾纏。
秋河知道這件事之後,寧死也不相信她是與別人遠走高飛了。正巧這時蔣嬋來找他,表白對他的愛慕之意,秋河內心起疑:為何蔣嬋偏偏在這個時候對自己說這些?莫非……
終於,在秋河的逼問下,蔣嬋道出了事實真相。是她設計讓大王子看上明露的,為的就是自己獨占秋河的心。
秋河大怒之下,棄官不做,天涯海角的尋找孫明露。前年聽說明露住在青州,便找到了這裏,可是明露卻死也不肯見他。
為了激她出麵,林秋河在城裏開了家醫館,然後放出條件——非美女不醫。這在青州城裏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大街小巷無不議論紛紛,隻有一個地方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就是孫明露家。
絕望、思念和疲憊越來越沉重的壓在林秋河的心裏,使他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頭痛嗜睡,經常咳嗽,麵色蒼白,他很清楚自己的情況,所以也懶得吃藥,任病情一拖再拖。
“原來秋河的命這麼苦啊。”苡悅聽完元傑的講述後慨歎道。
元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聽你的口氣,好像你的命也很苦似的。”
“當然了,從我記事以來就跟著若嵐姐姐到處流浪,乞討為生,可不命苦嗎?”
“那你現在呢?”
“哎,一個月以前,我和若嵐姐姐在梁國的一個鬧市被人群衝散了,我又是一個十足的路盲,一直沒找到她不說,好不容易出了梁國,又在這山上轉了許多天,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經餓死在這兒了。”
“是這樣……”元傑若有所思地問“你去過梁國,那麼梁國最近可曾有什麼天災人禍?抑或是別的事情導致百姓們流離失所?”
苡悅奇怪的望著他,不解道:“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據實告訴我就是了,不要多問,這可能關係著整個青州城的安危。”
她有些疑惑,但看他認真的樣子也就實說了。“梁國百姓看起來安居樂業,不像是有什麼災荒。”
沒有災荒?那這麼多的難民是從哪兒來的?元傑蹙起眉頭,思考著。難民的人數之眾,足有幾萬,如果是什麼人圖謀不軌,利用難民意在奪城,也是不無可能的。
他在想什麼?表情那麼嚴肅,與平時溫文儒雅的樣子判若兩人。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讓他生氣了?苡悅不安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嗯?”他回過神兒來,笑了一下,“剛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把你給忘了,對不起啊。”
“沒關係,你沒生氣就行。”
“我生什麼氣啊。回去吧,陪你在這山上走了大半天,也聊了很多事情,現在該回了。”
苡悅呆了一下,望望天空,略帶遺憾道:“好像也是,那我明天還能來找你嗎?跟你說話感覺很快樂呢!”
元傑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心裏微微詫異,可是看她一臉殷切的望著自己,就笑著答應了。
整整一個上午,苡悅都未來找元傑,好像是有什麼事給耽擱了。忙碌半晌的他,在放下筆的時候也終於想起了這回事——她忘了嗎?昨天才說過的。路上遇到麻煩了?雖然他不完全了解她,但他至少也知道她一點武功也不會,碰上稍強一些的人欺負她,她都難以逃脫。抑或是迷路了?她是個十足的路盲,再熟悉的路,隻要沒人給她指路,她也會迷失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