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2 / 3)

不能怪她無法言語,實在是心頭難以掩飾的激動與終於夢想成真的欣然讓她無法開口啊。

她度過了那麼痛苦的幾日,以為終究要帶著那份噬骨的疼痛回去,並將伴著她度過漫長的餘生……

忽然地,原本黑暗一片的前景忽然光明燦爛,忽然之間,天地之間一切都明亮了起來,處處都充滿了生機!

她能說話嗎?她能啞不成句嗎?

他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到床邊:“現在,換你說了……”

“不!”

“嗯?”商問存不明白,既然她坦然地在爺爺麵前說了,而他亦說出了口,她卻為何又不願了呢?“我不要說。”她用的是行動!

商問存緊緊盯看著離他的臉僅一寸距離的眼,在她的眸中找到了自己迷惑的、期待的影子,然後那影子被斂去……

她的唇,有些冰,卻仿佛帶著一股幽香,那香味像臘梅,卻又像是那迎春花……

感覺到她的離開,他睜開眼,然後他看到了她迷朦的眼中閃動的流彩,是那麼地醉人,讓他想要沉溺其中了。

心弦一動,他伸出手扶上她的頸,將她的頭壓向自己,再次品嚐她的味道——或者,他才一開始就已經上癮了!

原來,一切都那麼簡單,一切都豁然明朗了。

他愛上了她,而她在很早之時就已經將心遺失給他了。

至於他是如何愛上她的,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愛上了她,而她亦然。

“我不是那種會主動的人。”後來,他這麼告訴她,而她隻是偎在他的胸膛,醉意迷蒙地笑著,笑著說:“沒關係,我主動也是可以的。”

其實在一開始,若不是她因為心中的想念,而跟著來到商府,她怎麼可能得到他的愛?她若不追來,恐怕此生都會要錯過他了。

“謝謝!”他擁緊了她,感動地說著。

“不用客氣。”她調皮地一笑,給了他一拳。

夜深了——

一道黑影悄悄地穿梭在商府,那自如的行動,仿佛早已經熟悉了這裏的一切似的,連哪裏有塊石頭,哪裏是個轉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所有的人都入睡了,此時,正是好時機。

他悄悄來到了西廂房,停在商問存的臥房外,側耳傾聽了會,然後伸出指在窗紙上弄了一個小孔,將眼湊上去——

房內,喝了藥的商問存正昏昏睡著,他的床邊半趴著一名白衣女子,做丫環打扮。

定然是靳非垠了,而她同樣沉睡著,但還不夠沉。

黑衣人自懷中拿出一支細小的竹筒,伸進那小孔之中,一吹——

一陣紫色的煙霧迅速的在房內蔓延,並且被熟睡的兩個人吸了進去。

那黑衣人目光閃動,過了會才輕悄悄推開門,慢慢靠近兩人。

他先是審視了一會,後又用手碰了碰靳非垠,發覺並沒有知覺後,他眼中露笑,從綁腿中抽出一柄閃著森冷銀光的匕首。

他走過去,眯眼細瞧商問存,然後眼中出現了凶狠的光,手上的匕首直對著商問存的咽喉下去——

一隻手飛快地點了他的穴道,另一隻手輕輕地抽走他手中的匕首,在他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已經被製住了。

屋裏很快地亮起了燭光,他以為睡死的兩個人,一個躺著,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另一個,湊過頭來,得意地朝他扮了個鬼臉。

“我們要不要將他蒙麵的黑巾取下來?”靳非垠問著商問存。

“我看,還是等一等好了,太快知道結果豈不是無趣?”商問存道。

“你說得對。”靳非垠大咧咧地坐在床沿,一手握著商問存的手,一手忍不住在黑衣人的眼前打著圈圈,惹得那露於外的眼睛發出了惡意的、不甘的神色。

“好了,你別逗他了。”商問存將她的手拉回來。握住,“還是讓他們進來吧。”

“哦。”她應著,將黑衣人拉開了些,扶起商問存靠在床邊,才走過去將門打開,喊道:“大功告成,你們可以進來了……”話完,門外響起陣陣腳步聲。

須臾,一群人走了進來。

首先打頭陣的是商老太爺,他的後頭跟著商青蘅、魏清笙和富叔。

“終於抓到了嗎?”商老太爺道。

“喏,”靳非垠一指,“就在這裏,自己看哪……”話中不免露出炫耀之色,讓商老太爺又是一陣“哼”。

“我們還是看看這個人是誰吧!”商青蘅提議,魏清笙附和。

聽了這句話,那黑衣人突然以怨恨的、狠狠的目光盯著商青蘅,讓他不明所以:“他怎地這麼看我?”抓他的又不是他。

“不多說。”商老太爺走近黑衣人,細看一會,暗自思怔:這人,他似乎在哪裏見到過。

“老爺子,”靳非垠走到他的身邊,“你難道不想看看這個人是誰嗎?”

“這還用得著你說!”商老太爺的脾氣又上來了,靳非垠隻好摸摸鼻子,退到商問存身邊。

商老太爺伸手就要去拉下那蒙麵的黑巾,那黑衣人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仿佛那朝他伸去的手已經扼住了他的咽喉。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息看著,等著那黑巾拉下後,會見到的是怎樣的一張臉,是不是為他們所熟悉的呢?

然後,黑巾拉下——

“啊!”有人驚歎。

“啊?”有人不信。

“啊?!”有人像是早已經知道卻也被嚇了一跳。

最後,商老太爺首先回過神來——

“我們商家好象待你不薄啊,你為何要那麼做,芳菲?”

芳菲,原來那黑衣人居然是一直跟在商老太爺身邊的,溫婉不多話的芳菲,這叫他們怎麼能相信呢。

“居然是她?”靳非垠與商問存對望一眼,在他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而她細回想起來,或者她早該發現了她的異常。

芳菲悶聲,單單以任他們宰割的眼光來回應他們的注視。

“為什麼不回答我?”商老太爺火起來,“枉我平時將你待如孫女,你竟然要殺問存!你到底是誰?”他還是不相信芳菲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老爺子,她被點了穴道,自然不能回答你了。”靳非垠好心地予以解釋。

“點了穴道?”商老太爺回過頭,“那你還不解開?”呼,這丫頭到這會兒還是要惹他生氣。

“是。”靳非垠好笑地走過去,伸手解了穴。她並沒有做任何防備,因為她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芳菲是不會再做任何對他們的事。所以她放心解開了穴道。

獲得自由的芳菲真的沒逃跑或者是有別的舉動,她隻是挨著桌子慢慢地坐了下來,等著眾人的問題。

“誰先來?”芳菲異常的鎮定,讓靳非垠心中不免有些佩服。

“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商老太爺自然是第一個發問的人。

“嗬……”芳菲笑,“你問我是誰?”

“對!”

“這豈不好笑?我就是我,我的名字是芳菲,千真萬確,而你居然問我是誰?”

“哼!”

“你真的是那個芳菲?”靳非垠問。

“還有第二個嗎?”

“那就奇怪了……”靳非垠喃喃道。

“怎麼奇怪?”商問存低頭笑看她。

“既然她是你們家的人,為什麼要殺你呢?”靳非垠抬頭,迎上商問存同樣閃著疑問的眼。

“你為何不直接問她呢?”商問存好笑的,“我又怎會知道呢?”他的話讓靳非垠的臉火紅起來,偷偷捶了他一拳,他故意吃痛地皺了眉,但她沒有上當——

這樣的情形多了,也就不會被他騙了。

“那些下了毒的夜宵也是你動的手腳?”商問存問,他的話卻是讓在場除了靳非垠與芳菲外,全都將目光投放到他的身上。

商老太爺立刻轉身難以相信地瞪著他,他怎麼不知道問存的食物中曾經被下了毒?

“你認為呢?”芳菲反問。

“那毒為何我的銀針試不出來?”靳非垠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你聽過江湖中有一個門派叫‘無影門’麼?”

“我聽爹爹提過,這與他們有何幹係?”

“那毒,便是無影門名喚‘無色、無味、無蹤影’的鎮門之寶,你的銀針當然試不出來,這世上恐怕還沒有一種東西能夠試出來。”隨即,她也疑問頓生:“那你們怎會知道那裏麵有毒?”

靳非垠與商問存對望一眼,靳非垠道:“那夜宵的顏色有點怪異,所以我懷疑有毒。”她回過頭:“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不然我怎麼會好好地站在你麵前?”商問存笑。他可是神醫的弟子,雖然不知道那毒是什麼,但憑他的經驗與所學,一看就知道不對勁了。

“你爹是名醫術高強的人,我自然知道,但是你?”芳菲瞧著商問存:“你半點武功也不會,更加不懂何為毒藥,怎麼可能?”

商問存沒有回答她的話,因為靳非垠叉開了話題:“且不要管這個,我隻問你,你為什麼要殺他?”按理,她與商問存並無任何仇怨才對呀。

“這就要問他了!”芳菲的眼盯著商老太爺,使得所有人的眼也都看向他,看得他是莫名其妙。“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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