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午磨到下午,她巧妙的自丫鬟口中問出父親不在府中,冷笑著將匕首揣出袖子中,在黑夜中推開二娘的房門,打暈了給她上夜的丫頭,在她驚醒坐起那一刻,將匕首狠狠的刺進她的身體內,一刀兩刀......I帶著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怨恨,刺個不停。
直到滿地的鮮血沾滿她的衣裙,直到那個以欺負、陷害母親,打罵她為樂的女人抽搐著腿腳斷了氣她才清醒過來,從沒有過的懼怕襲擊著她,讓她不加思索的跑向母親那裏,尋求母親的安慰,母親看著全身都是血的她,問清楚發生什麼事後,沒有責打,隻有心疼。
這時母親果斷的舍棄了那份早就沒有希望的感情,趁著晚上還沒有人發覺的時刻將驚懼的她換洗幹淨,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帶著她逃出府中,府中仆人都不簡單,沒過多久就發現了,母親的體質又不好,受不了馬車的顛簸,到了第二天就在城外的樹林中被那個她稱呼父親的人追上了。
在樹林中母親跪地苦苦哀求那個深愛的男人擾了他女兒這一命,那個男人為了給兒子的母親出氣執意不允,定要親手殺了她出氣,她那時不過十來歲,看到那個不常見的父親欲殺了她,嚇的隻能躲到母親身後,一句話都不敢說。
直到母親徹底絕望後,哀求著用她的命換那個女人那一命,殷野王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臉上都是冷怒,將母親辱罵了一頓,仍要殺了她給他的小妾報仇,母親用柔弱卻又堅強的身子將她護在身後,麵對著父親的辱罵,那是什麼感覺她不知道,隻知道當母親抹脖子自盡後,斷氣的那一刻,緊緊抓著她的手,眼中都是寂寥,連句話都沒有說就走了。
當她抱著母親痛哭時,那個當年因為愛將母親抬進他家大門的父親卻毫不動容,冰冷的舉刀要殺了她,母親被她連累死了,那唯一的溫暖也沒有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要殺就殺吧!這一次她不反抗,也許在地下還能跟母親同路,她一定會跟母親說聲對不起。
就在父親那一掌落下時,幾朵金花襲來,那個日後讓她又是感激,又是敬愛,卻無法憎恨的人救了她,將她在父親的屠刀下帶走,跟在金花婆婆身邊,不是徒弟、不是女兒、也不是孫女,嚴格算起來,可以說是婢女和她親生女兒的替身吧!
可是當時的她不知道,隻覺得婆婆對她挺好的,有時教她幾手功夫,有時在她麵前唱起幾首波絲小調,什麼富貴哪能長富貴?日盈昃,月滿虧蝕。
什麼地下東南,天高西北,天地尚無完體。
或是展放愁眉,休爭閑氣,今日容顏,老於昨日。
古往今來,盡須如此,管他賢的愚的,貧的和富的。到頭這一身,難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歲光陰,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最常哼唱的就是來如流水兮逝如風,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那兩句,詞調不是中原的詞調,聲音也沒有了以往的蒼老和嘶啞,她知道其中怪處,可是婆婆對她那麼好,她一個累死母親的罪人也沒有什麼值得別人算計的,既然婆婆不說,她就裝做不知道。
雖然在靈蛇島上的日子寂寥無趣,每日除了服侍婆婆,練練武功,也不知道該在幹什麼,那時她的心一片空白,隻是每晚都無法安睡,母親死時那雙絕望,寂寥,空落的眼睛總浮現在眼前,讓她明白是她親手打破了母親對父親的幻想,打破了最後的希望,讓她在也生無可戀,年幼的遭遇讓她以為這一生她都不可能在像母親那樣嫁人生子,以為她會老死在靈蛇島中。
可惜上蒼怎麼可能盡如人意,金花婆婆的複仇之旅讓她遇上了那個前世的冤孽,她隻知道他叫張無忌,知道他是武當張五俠的兒子,他受了毒傷,婆婆要帶他回靈蛇島療傷,可是他卻不肯,這時候峨眉滅絕那個老賊尼仗著兵器好,勝了婆婆幾招,婆婆最是驕傲不服輸,當時氣的要走,我拉著他讓他跟著走,可是他那麼倔強,怎麼都不肯,不但惡狠狠的盯著我,還狠狠的咬了她一口。
這一次出島婆婆的仇沒有報,被那個武當殷六俠給救走了,比武又輸給了峨眉的老尼姑,婆婆也很不開心,我日日在服侍完婆婆之後,撫摸著張無忌留下的齒痕,不知道怎地,張無忌那張蒼白的少年俊美麵孔就在腦海中印的越來越深,一年又一年,讓在島上寂寞生活的她越來越想他,好想見他一麵,一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