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刹那芳華2
儒雅書生卷味濃的歐陽先回了神,囑咐隨身小廝,“去找些熱水來。”說完文宇便抱起甲板上的婀娜女子進了船艙,雲清隨即進了裏麵。
雲清調侃道,“早知道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我早些下水算了,可要美人以身相許。”
文宇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司徒雲清,“你不是醫術還過得去,還愣在這裏做什麼?”他這一身濕濕的,他這損友倒好,還在一邊納涼,說起風涼話。
歐陽文宇出了這船艙,匆匆交代雲清幾句到了另外一個船艙把自己這一身換下。
漆黑如墨。
“你醒了。”淡淡的一語,讓倏玉突然驚了一嚇。
像是知道倏玉的疑惑似的,黑暗中的人又說了一句,“你自然沒有死。你那一頭白發是天生的?”司徒雲清比較好奇她如瀑的秀發。
“你沒有必要救一個一心想死的人。”活著也不過是行屍走肉。
“我司徒雲清至今為止,還沒有我想救而救不活的人。難道是為了那一頭的白發,才想不開?”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於倏玉的那一頭白發就是有興趣。
倏玉的手撫著發,突然那人打了火折,房間裏一下子亮了起來。倏玉見那人麵若冠玉,俊朗不凡,嘴角噙笑,眼神戲謔。他姿態風流,浪蕩不羈,他睥睨著她。
“那白發就是為了我犯的錯而有的。”她遇錯了人,愛錯了人,那滿眼的刺目,每次看見它們,都在提醒她犯下的錯誤。
雲清噙笑,天底下能讓紅顏白發的怕也隻有情,“那有必要恨著離開這世,怎麼沒想著報仇呢?”雲清惟恐天下不亂道。人家說醫者父母心,他有的隻是看順眼和看不順眼而已。
“大夫不是懸壺濟世,仁愛世人?”他放浪不羈,說是醫者,倒像是到處遊蕩的逍遙散人。倏玉雖與他接觸不多,卻感覺眼前人隨性而為,亦正亦邪,不是尋常之輩。
仁愛世人,他為什麼要愛那些人?二十年前他就被世人所拋棄,他為什麼要仁愛那些人。世上的人不值得他去愛,他對他們也根本不會有什麼仁愛之心,反正自己痛快就行了。
“他們不值得,誰也不值得……”隻有他放肆的笑聲,狂妄地充斥船艙。
一個身影很快閃至倏玉的身側,讓她傾在來人的懷裏,“姑娘,小心!”
一瞬間流光溢彩。
倏玉掙脫了來人的懷抱,她螓首微抬,“你以為我會自殺?我隻是在這裏吹吹風而已。”
歐陽見自己誤會了,一絲尷尬羞澀上了他的心,呐呐道,“在下多事了。”
倏玉看他的靦腆之色,兩人相視一眼,突然笑了出來,一消方才的誤會。原來他就是這艘船的主人,他叫歐陽文宇,他儒雅、談吐不凡。
船順著水流,緩緩前進。倏玉轉身繼續看著河流,清風吹著的衣衫,她的身顯得格外的清瘦,衣袂飄揚如世外降落之人。
仰望夜幕,繁星璀璨,皎月如碧玉投在湖麵,水光瀲灩。
晚風中悠揚繾卷,時如大鼓沉沉,忽若小珠大珠落玉盤清脆,笛聲高低唱和,猶如天籟之音。
倏玉回頭,隻見那船艙頂上,衫袖飄揚,他長發在風中飛舞,隻影孤坐月下更顯浪蕩不羈。兩岸的景物如曇花瞬間綻放,浮扁掠影。
一轉首,倏玉就認出那人,司徒雲清。今夜月下的他,有著難以言說的疏離,應該說是冷漠,和前天的輕佻邪氣完全不同,今夜的他似乎分外陌生。
長望星河天幕懸,長風離亂浮雲已過眼,奏玉聲笑紅塵多擾。
歐陽文宇隨著倏玉的視線看到了司徒雲清,匆匆道,“今晚上你還是早做休息,別出來了……”歐陽文宇急忙轉身而去。
涼風飽受一番,倏玉也不在多做貪戀,轉身進了船艙,今晚上氣氛怪怪的,她還是安分守在船艙。
船一路平行,倏玉靜靜徜徉在這種顛簸中寧靜之中。偶爾有東西砸落的響聲,稀稀疏疏的聲音。倏玉睜著眼看著那黑壓壓的木板,漸漸的,那黑色逐漸擴大,迷離了她的眼睛,她慢慢入了夢。
‘砰’的一聲巨響,驚醒倏玉。這一聲好響,她感覺有些不一樣,麻利地穿好衣服,小心地掩好門。
有一艘船靠近自己的船,那艘船上燈火通明,看上去豪華不凡。倏玉一個警覺隨即就進附近的船艙。
一隻寬大的手掌掩在倏玉的唇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細膩的頸部,頭頂上方傳來戲謔的笑聲,“來投懷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