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在外麵逗了會兒孩子便見到十八疾馳而出,陰沉著臉說:“主子與我來。”這話剛說完,婦人便從屋中出來,手中拎著兩件包袱,還有一塊方布。
十八接過孩子,那婦人手腳麻利的將孩子縛在十八的後背。
“您跟十八大人翻牆往河邊走。”她邊忙活邊吩咐。
梅若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從他們的神態大約知道是了不得的大事,便也沒有磨蹭多問。經過這半月相處,她也看出來這二人是一心為她,十八雖然麵容陰沉嚴肅,但是從未做過逾矩的事情。
十八一手抱著梅若,一手在牆上著力,梅若瞬間覺得天旋地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圍牆外了。
“走。”十八拉著梅若,悄聲說:“來人不在少數,您跟著我,不用怕。”
梅若被他緊張的氣氛感染,用力的點了點頭:“放心。”說完還鬼祟的四處望了望,然後悄聲說:“我是不是被人追殺?道上的?”
十八不讚同地看了她一眼,拉著她便走。
“等等。”
“又怎麼了?”
“成安還沒有出來。”成安就是跟她相處了將近半個月的婦人。
十八的眼睛閃了閃說:“我們先走。”說完也不管梅若與否,拉著她便跑。跑了幾步便被梅若推開,他疑惑地回頭。
“那些人是衝著我來的吧?我雖忘卻了忒多事,可讓別人給我送死的事情我做不出,我要回去。”她眼神定定,一副堅決的模樣。
十八磨了磨牙,揮手敲暈了梅若。
梅若眼前一黑,沒想到這小兔崽子會動粗,直接軟倒昏了過去。十八單手托起她的腰,在鄉間的小道上疾馳,眼見還有幾步就要到河邊了,未曾想河邊的小船上居然坐著一人。隻見那人身著戰袍,雙鐧插在河道的軟泥上,大約是河邊風太急,一向眼力極好的十八居然看不清此人的表情。
他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做防禦狀。
那人手旁雙鐧上的紅穗子在風中飛揚,鮮紅鮮紅的,隻聽那人說:“十八護衛好膽氣。”說完還啪啪地拍了兩下手掌。
十八哼了一聲,又往後退了一步說:“你最好給我讓開,否則休怪我不留情麵。”
那人撇了撇嘴:“你休說大話,毋庸說你單打獨鬥打不過我,何況還有兩個累贅,勸你束手就擒,這樣將軍還好網開一麵。”
“呸,他算是哪門子的將軍!”啐了口吐沫,十八放下還未醒來的梅若,提步疾馳向前,對那人劈頭蓋臉就是一掌。
那人輕鬆閃開,拔起手邊的雙鐧,翻轉,腳尖點地向後退了幾步:“小十八,玩來玩去還是你的‘黯然銷魂掌’啊?看看爺爺的新招式。”說完舉起兩根手指直插十八的麵門。
十八提氣疾速往後退了兩步,哼了一聲,眼裏全是輕蔑。
那人嘴角一挑,改插為拳,拳風掃過,河邊的蘆葦都彎了彎腰。十八側臉躲過,臉色有些不好。那人提腿向十八的下盤掃去,十八尚未站穩,本可以就地打滾躲過,但是想到背上背的的是自家小公子,無論如何是不能滾的,所以他就硬生生地接下那人的一記腿。
他悶哼一聲,看了一眼臥在地上的主子,又發覺後麵傳來馬蹄聲,閃身一躍進了旁邊的麥田。
那人本還欲再上前,哪知道由遠及近的馬上的人卻說:“窮寇莫追。”
他握拳:“是,將軍。”
被他喚作將軍的人點了點頭,下了馬來,在昏睡過去的梅若身邊蹲下:“又見麵了。”說完,彎了彎嘴角,然後彎腰將梅若抱了起來放至馬背上,繼而自己一躍而上,大喝一聲:“返程。”
成安被綁在遠遠的馬背上,但是猶然能見到自家主子被甩上馬,頓時驚叫出聲:“大膽賊子,休得無——”話未說完,便昏了過去。
剛剛跟十八打鬥的那個人也一躍而上,拍馬至成安處,將成安擄至自己馬背上,還不忘轉頭對那騎兵說:“做得甚好。”
一行人騎著馬漸行漸遠,梅若隔壁的文嫂子打開屋門,旁邊的李家嬸子也打開門,二人對了下眼神又把頭縮了回去。
路上沒行多久梅若就清醒了,晃了晃腦袋……不對,本來就晃著的。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姿勢讓她非常的不舒服,掙紮了兩下就被一雙手禁錮住,這雙手箍在她的腰上讓她不敢亂動。
“大、大哥,劫財沒有……”她小心翼翼地說。
哪知道上麵的人根本不搭理她,她噎了噎口水:“劫、劫色……也沒有,大、大爺……您倒是說句話啊。”
那雙大手這才有了動靜,將她一下翻轉過來坐在了馬背上,她有些欲哭無淚,好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