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大人拉開被子,笑了起來:“你在被中點頭,我可能瞧見?我眼力再好也不能穿牆透物。”
“你這不是瞧見了麼!”梅若有些惱羞成怒。
“莫惱,給你討了傷藥,知你這幾日甚是艱難。”他將那小藥罐遞到梅若的麵前。
梅若眨了眨眼睛,臉又紅了,推了推他手裏的藥:“我無事,拿走。”隻心中卻在咆哮,這幾日均是騎馬,大腿內側被磨得破了皮,這幾日越發的嚴重了,隻是不知道這人是如何知曉的,甚是羞人!
“原來夫人竟是害羞?”說著便要去揭那傷處。梅若真肯讓他碰?隻往裏麵挪了挪避開,沒想到這一挪蹭了褲子,血跡便滲到了外麵。
將軍大人瞧見那血絲臉色一暗,將梅若摁住:“莫動,怎的如此嚴重了?”
“我怎知曉?”梅若被他鉗製著不舒服,又被他盯著那奇怪的地方,感覺甚是不安,便掙紮著想要推開他。
哪知道這人的力氣是她的許多倍,掙紮了兩下隻能乖乖被壓著。將軍大人將她的褲腿卷至大腿根除,臉色愈發不好:“竟如此重,你怎的不說?”語氣頗為嚴厲。
梅若一下就懵了,繼而委屈異常。她一個傷者都未曾說什麼,這人還怒了起來?這是在怪她讓自己受傷了?
“說甚?說了你停下讓我修養還是怎的?”她氣哼哼地說,拉起被子蓋住雙腿,不知為何,居然止不住的委屈想要掉眼淚。
“你若說了,我自然是給你找輛馬車的。”將軍大人說,大約是她氣糊塗了,不然她為何從將軍大人的語氣裏聽出了委屈?
果然次日梅若就坐進了馬車裏,跟梅若進馬車的還有成安。
成安看著梅若欲言又止,梅若看她的模樣,笑了起來:“有什麼要說的嗎?”她雖知道成安和十八不會害她,但這二人從未跟她提起過什麼有用的信息,她至今不知道她是何人,家住何處。如今蹦出來一個相公……還是個將軍駙馬,實在是讓她頭疼。
“主子,此時不宜回京。”成安猶豫了下說道。
“為何?”
“先皇薨了。”
“先皇薨了跟我回不回家有什麼關係?”梅若有些好笑地問道。
“先皇生前非常寵愛主子,後主子下嫁駙馬也算合家歡樂,隻不過一年多前咱們陳國和祁國打仗,朝中無人可用,駙馬被聯名推薦,這才破了駙馬不得兵權的規矩。”
“什麼……我下嫁駙馬?”梅若皺了皺眉,這消息卻也太驚人了,難不成……?
“主子就是我們陳國唯一正統的,現在的唯一的大長公主,大成公主。”成安跪在木板上磕頭說道。
梅若被震撼了……這不科學!雖說她忘卻了許多事情,但為何對這身份一事全無印象?
“成安啊……我不會是你家公主的替身吧?你莫蒙我,我可不是什麼公主。”在梅若的印象裏和分析裏,她大約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還在她猜測的時候,卻聽成安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說小德子不該找那麼些個話本給您看。”
“總之,現下也不能離開了,為今之計,主子你回去之後切莫聽信駙馬……奴婢雖然不如十八大人懂得多,但是卻是知道您這番遭遇跟駙馬是分不開的。為了先皇,為了先皇後,為了陳國子民,您一定要保重。”
梅若的太陽穴跳了跳,這是騎虎難下罷?她真的不想做什麼勞什子公主,在再來鎮跟文嬸子李嬸子說說鄰裏的閑話挺好的。
“我們逃跑吧。”她建議道。
“晚了。”大約是她的錯覺,成安方才是在翻白眼嗎?
梅若隻能窩在馬車裏不動,大約了行了兩個時辰,便到達了外城的城門。梅若撩開車簾的一角看外麵的情況,成安拉了拉她的衣角,頗為不滿地說:“主子,您應該端坐,否則見了那一班老臣,又有得說了。”
梅若深刻地覺得,這婦人才是主子,下了車她一定要把餘副將那招拿手絕活學來,嘮叨了就反剪。當然這個願望一直處於落空中……
梅若揮了揮手說:“無事,不會有人發現的。”她醒來之後便在荒野村落,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城池。大約因是都城,看起來熱鬧非凡,她看得津津有味。
成安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這裏是西街,我們通常不在這裏。西街的住戶都是商戶,這裏都是些小鋪子,在南街那些店麵才叫一個好看呢。”
梅若瞥了眼成安:“我覺得此處就很好了,熱熱鬧鬧比肩接踵忙碌無比……”大約還有什麼溢美的詞彙,均在將軍大人掀開車簾的瞬間全部吞進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