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要說的是這樣一句話!婉兒的神情更加黯淡下去了。
“嗯,婉兒知道了!”
她停頓了一下說:“是啊,你到底還是要走的!”她又重複了一句,又開始有點喃喃自語了。
“那你早點歇息去吧!”她終於聲音又堅定了。
呂布對此,也隻能點點頭。
他離開她,把門帶上,就按她的意思,讓老板娘又開了一間房,然後覺得也真是累了,便躺到榻上,好好地伸展一下身子。然後思緒就又開始包圍自己了。
他本來是粗獷的,沒有那麼多的細膩情思,可是現在他也有所變化,慢慢地就又想到她。這個女人將來的命運,不知為何,卻讓他很是傷感了。但是身逢亂世,人間有多少悲劇,又豈是呂布所能挽救的。他能管得人間多少事,斬卻人間幾多愁呢?
所以後來他隻能不想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自己明日的並州之行了。
次日,他起了一個早。在婉兒關閉著的房前躊躇了一下,還是敲了門。因為他一定得跟她道別,還有有關的事要交待。
“是呂布哥嗎?”門裏邊的聲音亮亮的,挺精神飽滿的樣子。這讓呂布甚覺奇怪,看來婉兒差不多已痊愈。他想。
門開處更讓呂布十二分驚訝了,她身上衣著有了一定的改變,是一身男裝打扮,素樸勁裝,顯得精神幹練。難道說她也要出門?還女扮男裝!他想。
“看來你病好了許多?”
“有呂布哥的照料,婉兒病情大大減輕,確是好了許多!”
“你是不是……不想再住這客棧?”
“呂布哥要走,婉兒也就不想再住這裏了!”
“那你打算上哪兒?”
“沒地方去,隻能回家鄉了!”
“你家……遠嗎?”
“在隴西道上,就在隴山腳下!”
“啊,這麼遠!”
“不遠!呂布哥將往晉陽,由此南行快到晉陽之前,有一條道往西,就是通往隴山的路。”
呂布突然不說話了。那婉兒眼睛看著呂布,突然說:“呂布哥,為何不說話呀?”
“不知姑娘是一路獨行呢,還是與人同行?”
“你還是叫我婉兒吧!婉兒一個弱女子,雖說有些武功,有些法術,但是要是遇上歹人,隻怕還是難以對付,所以自然是與人同行了!”
“不知一路護送是是哪位公子呢?”
“這天下,除了呂布哥,如今我婉兒還會相信誰?”
“《太平經》也不信了嗎?”
婉兒看了呂布一眼,卻歎了口氣說:“呂布哥,趕路要緊,要是覺得婉兒不是你的負擔,就讓婉兒與你同行,好嗎?”她避過了問題,卻拋了個新問題給呂布。
呂布完全沒想到會有這個事。不過他隻稍稍尋思,就決定了。“好吧!不過你得騎馬!這點銀子,應該夠你買一匹馬!”
他把手上銀子遞過去。
她笑了,紅唇之內,一排碎玉燦然一閃,“多謝你這麼關心我!不過我有銀子,夠買一匹馬!你還是留著給自己買一匹馬吧!”
“如此甚好!”
呂布這會兒也笑了。
其實要是將婉兒就撂在這客棧,呂布心裏一定是不安的,他能這樣就甩開她,自己一走了事嗎?
第一次住進客棧的時候,他就要走了,可是他突然感覺到,婉兒已經成了自己必須承受的責任了。因為他覺得,隻要自己一走,說不定這女人就會遭到不測,他的責任感使他誇大了對她未來命運的判斷。
現在看到她這般精神,又說要回去,剛好又順路。再說騎馬就更利索。所以當下他心裏倒是安穩了。
於是將未煎服的兩副藥帶上。老板娘介紹說可到西市大街那邊買馬,價格公道呢。他倆就聽她的,然後就到了西市,買了兩匹普通馬匹,還剩下些銀子,勉強夠路上吃喝住店的。
正好趕上天氣晴朗,春光無邊,一路騎著,婉兒心情也好了許多。中午在路上用了午餐不久,就還是一路趕路。也是呂布許久沒騎馬了,所以一騎上就不想個歇。這樣貪趕著些路,錯過了宿頭,才發現眼前茫茫盡是曠野,卻見不著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