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洌兒擺擺手:“不用了,並不是我的意思,是老爺憐你們母子可憐,這才想著幫你們一把,你帶了你母親遠遠的走罷,以後別再回來了。”
等到玉柳離開了,蘇洌兒這才深鬆一口氣,其實她還有很多話想問玉柳,比如趙芷君是如何得知自己和楊浩宇的事,然而想想,竟然此時大家都已經相信每次在後花園裏和大少爺相會的其實是春巧,自己何苦又再牽起這樣的事呢?
隻是,以後和楊浩宇之間,得更加小心些了。
趙芷君死後,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趙芷君的死因,可是之前楊清和暴怒將她關進柴房的事,卻是很多人都看見的,此時見趙芷君說死就死了,大家的心裏多少有點兒發毛,一時間,府裏的氣氛竟暗沉了許多。
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年腳下,天氣變得愈發的寒洌,各處的帳慢慢的全都送到楊府裏會攏,是以楊清和父子全都忙得不見蹤影,而蘇洌兒在將書房裏的帳本全都翻遍也不見蘇家的產業後,卻再無心情去書房裏敷衍,於是推托著身上不好,每日裏隻呆在屋子裏陪著梅姨繡花,哪裏也不去。
她和楊浩宇自從捉奸風波之後,就再也沒有私會過,再見麵時,她每每眼觀鼻,鼻觀心,連瞧也不瞧楊浩宇一眼,直把個楊浩宇急得如萬蟻穿心,卻是近在咫尺,遠如天涯般的看得著抓不著,他情急無奈之下,隻好每日裏找各樣借口攆著春巧來鳳棲苑裏,然而春巧回去以後,他又不好明著問蘇洌兒的情況,每每扯了半天,春巧亦說不到他想知道的上麵去,情急之下,終於忍不住就對春巧動起了手。
春巧被打,莫名其妙之時不覺委屈萬分,又不敢說,隻得眼淚往肚子裏咽,蕊珠兒每每見她時,總是似笑不笑的羨慕著大少爺對她的恩愛情深,這一點,讓春巧傷心之餘,又覺得難堪無比。
而三姨娘之前對她還算客氣,可是慢慢的,楊浩宇打春巧的事,亦被她知道了,她不覺又氣又惱,直恨兒子不爭氣,前麵才在老爺跟前和春巧情深似海生死難離的樣子,這一轉臉兒還沒幾天呢,就變得這樣了,讓二房五房的知道了,還不得笑死,不知道怎麼在楊清和跟前說嘴呢?
於是叫來楊浩宇狠狠的訓斥了一頓:“我原就不信你能對一個丫鬟喜歡成什麼樣兒,小孩兒嘴饞你吃兩口就完了,何苦在你老子麵前演那山盟海誓的戲,如今可好了,動手打起人來了,我也不是多心疼她,你隻想想這個事兒要是讓二房和五房知道了,會暗地裏嘲笑成什麼樣兒,傳到你爹的耳朵裏,又讓你老子拿你當什麼人,你別忘了,你這個大少爺隻是庶出,你得為你自己爭點兒氣。”
楊浩宇低著頭一聲兒嘴都不敢回的,三姨娘看著他這個樣子,氣惱之餘又覺得心疼,不由放緩了口氣:“不是說隻聽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麼,蕊珠兒跟你這兩年,倒沒有見你動過她一根手指頭,春巧才進門,按理正是新鮮的時候,你倒打起她來了,嗯,可見這春巧定是依仗著你往日對她的那樣兒,就驕縱了起來,惹起了你的性子也是有的,這樣看來,她竟是個不懂事的。”
說了這話後,以後再見春巧,三姨娘的臉上就不太好看,言語口氣裏,就強硬得很,到最後,連蕊珠兒都敢對春巧指手劃腳起來,府裏的下人們是極會看人臉色的,一見三姨娘和大少爺全都不喜春巧,有往日妒忌她從一個丫鬟飛上枝頭的,此時心裏隻覺得幸災樂禍,亦跟著作踐起她來。一時間,春巧的日子無比艱難。
春巧的這些事,蘇洌兒亦是有所耳聞,經過這件事,她對楊浩宇又多了幾分厭惡,並因當日要他去辦的事,他都沒能令她滿意,此時不覺就更加的不待見他,心裏唯有對春巧感到愧疚了。
這一日,天下起了雪,風吹過來時,雪珠子撲撲的打在窗戶紙上,蘇洌兒和梅姨依舊圍在火盆前看著繡花樣子,就見琥珀手裏捧著幾枝紅豔豔的梅花進來,邊往花瓶裏擦邊歎氣道:“唉,春巧這可憐,這大冷的天兒,躲在花園裏哭呢。”
“什麼。”蘇洌兒心裏一驚,忙停了手問。
琥珀將那梅花放到我邊上的桌案上,這才道:“奴婢才去折梅花的時候,就見春巧小姨娘一個人躲在桂花圃的後麵哭,奴婢有心去勸,想想她如今是三姨奶奶那邊的人了,怕萬一有什麼,三姨奶奶怪到五夫人的身上來,就沒有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