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從店裏回來,一起去吧。”老婆不願意跟我爸媽一起活動,總是感覺有些別扭。
“我過去還得給她們開會講講顧客分配的事兒,”我繼續說道“再說咱爸不是說早上8點半讓你去找11樓的主任嗎?”
“你過幾天再去店裏開會不行?”老婆還是不死心的問。
“你沒聽剛剛店裏給我打電話了嗎?再說都給美容師說好了,明天晨會給她們開個會。”
“哦,那好吧。”
其實生活又很多無奈,記得還沒有小平安那會兒,我們開著自己的小電腦店,想早點下班就早點關門,想要出去玩,就從爸爸店裏派一個員工過去,生活過的有滋有味,但是再看看現在,幾乎每天都在店裏一直到晚上九點下班,錢比以前賺的是多了點,我們有了自己的房,自己的車,但是卻付出了更多的時間跟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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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洗刷,給老婆按腳……躺在床上,銀白色的月光從窗戶玻璃照進來,灑在被子上麵。躺在枕頭上就能看到彎彎的月亮掛在天邊“老公,你說不會有事的,對吧?”老婆從身側抱住我,我知道,她比我更害怕,隻是她不表現出來罷了。
“不會有事兒的,在醫院把血壓控製住就回來了。”我在安慰老婆,也在安慰我自己。老婆脾氣很好,是個很隨和的人,有時碰到乞討的老年人、殘疾人,都會停下腳步,給她們一元錢。一元錢對於我們來說或許這不算什麼,現在的這個時代,一元錢也就隻能買一瓶水?連個饅頭?一根雪糕?甚至可能現在的一根黃瓜都得一元錢吧。她是個好人,是個善良的人,我想上帝一定不會為難像他這樣一個善良的女人。她跟我不一樣,從小沒欺負過任何一個同學,我從小就是老師眼中的壞孩子,打架、抽煙、談戀愛,我在想是不是上帝為了懲罰我,所以這麼為難她?!
眼淚沿著我的眼角,流進我的耳朵。伸出一隻手,摸了摸老婆的肚子,仿佛此時此刻的小平安在裏麵活蹦亂跳,肚皮一直都在動“睡吧,我愛你。”這是我僅有的幾次親口告訴她,我愛她!最近的一次應該是我們婚禮那天吧,距離現在已經有五六個月了吧。老婆翻了個身,把臉朝向我,我能看清她正睜著眼看我,“老公,我也愛你!”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很平淡,兩個人不再像談戀愛時那麼浪漫,不再有那麼多情話,甚至逛超市都不會再牽著手。兩個人的棱角都被平淡的生活一點點磨光,不會再像戀愛時那麼激烈的爭吵,不會再因為對方的一點小錯誤就大發雷霆,熱戀之後的愛情就像七年之癢,仿佛誰都看不慣對方。我不知道我們會不會有七年之癢,但是我很清楚的告訴我自己,外麵的女人,跟此時此刻躺在我身旁的女人,沒法比!不是因為她有多漂亮,也不是因為她的身材有多好,就是因為我愛她!
老婆的親二姨,在一三年離開了這個世界,她得了癌症,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中晚期。在濟南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醫院,那時候我經常騎著助力車帶著老婆去醫院看望她二姨。那是一個跟我老婆一樣隨和的女人,病魔已經折磨的她不成模樣,不知是因為儀器輻射還是病魔的原因,她的皮膚有很多斑,就像年老的人一樣。原本不算富裕的家庭,就已經負債累累,為了給她治病,老婆的二姨夫連自己家裏給兒子留做結婚的二層樓都賣了。可是最終她還是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幾乎已經瘦骨嶙峋。臨走前的一頓飯,她告訴我老婆“把飛叫來吧,那孩子挺好,我想看看她。”當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老婆沒給我打電話。
後來她二姨走了很長一段時間,老婆告訴我她二姨走的前一晚說過這樣一句話,現在二姨已經下葬足足有兩年多,我依舊能清楚的記清她的容貌。
透過月光我能清楚的看清老婆的臉,她的臉似乎跟戀愛的時候不太一樣,越來越圓,似乎一點都找不到原來的模樣。撫摸著她的臉,她的臉上有一行清淚。“沒事兒,別擔心。會沒事兒的。”我又安慰了她一句。另一隻手從她的脖子下穿過,讓她枕在我的胳膊上,另一隻胳膊摟住她。
二姨!願你在天堂之上,保佑您的兒子、老公,還有躺在我身旁的大外甥女兒吧!我在胸中默默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