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1 / 3)

1980年春節於廣州南方日報社6號樓[3]文學評論·革命現實主義傳統的恢複和發揚革命現實主義傳統的恢複和發揚——“傷痕文學”辯如何正確估價粉碎“四人幫”後的文藝創作形勢,是形勢大好還是大勢不好?某些人與我們在這個問題上存在尖銳的對立,重大的分歧。我們認為,近兩年以揭批林彪、“四人幫”為主要內容的短篇小說創作,走在新文學發展史的最前列,湧現了一大批優秀的和比較好的作品。它們反映了在粉碎“四人幫”的偉大勝利之後,新的曆史時期的某些本質的特點。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以四五詩歌運動為起點,以《班主任》為首創,短篇小說為代表的文學創作,標誌著在向四化進軍的新時期文學的開端。

但有的人認為,粉碎“四人幫”後的創作形勢並不見得好。而其中短篇小說的創作情況甚至可以說是一團糟。於是,揭批林彪、“四人幫”的小說,始則被稱為所謂“傷痕文學”,繼則又被貶之為“向後看的文藝”,最近,甚至於辱罵寫作這類作品的作家“缺德”的論調也公開出籠了。可見,“傷痕文學”的說法和對“傷痕文學”的責難,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反而在有的人頭腦裏越發根深蒂固了。

本文擬就對所謂“傷痕文學”的指責,以及其他一些荒誕有害的觀點,據理予以駁斥。並為所謂“傷痕文學”正名,肯定它在文學發展史上應有的地位和作用,特別是恢複和發揚了革命現實主義創作傳統的曆史功績。

近兩年短篇小說創作最重要的成就,正是在於恢複和發揚了革命文學的現實主義的優良傳統,恢複了被林彪、“四人幫”破壞殆盡的文學與現實生活、與人民密不可分的聯係,堅持了革命文學的真實性原則。這是在文藝思想和創作上撥亂反正的一次卓有成效的實踐。但所謂“傷痕文學”、“向後看的文藝”、“缺德”文藝論者,恰恰認為近兩年揭批林彪、“四人幫”的小說,無論在反映社會生活的本質、反映時代精神、提出和回答社會問題、塑造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等主要方麵,都是不真實、不典型的。這也似乎成了所有持反對意見的人用以否定揭批林彪、“四人幫”作品的兩根棍子。

為什麼說揭批林彪、“四人幫”的小說,沒有反映社會生活的本質真實和時代精神呢?“傷痕文學”、“向後看的文藝”、“缺德”文藝論者說:現在是寫“悲劇泛濫成災”,“隻暴露陰暗麵,不歌頌光明麵”,或“暴露陰暗麵多於歌頌光明麵”,這實際上是“新的曆史條件下的‘暴露文學’、批判現實主義作品”,讀了這些作品,使人感到“傷悲”、“纏綿悱惻”、“命運之難測,前途的渺茫”,甚至謾罵寫這類作品的作者是“善於在陰濕的血汙中聞腥的動物”。這種非議和責難,顯然是錯誤的。

文學是時代和生活的鏡子。真實性是現實主義的基本原則。無產階級文學堅持革命現實主義創作方法,就必須真實地反映一定曆史時期的社會生活和時代精神。什麼是今天社會生活的本質真實和時代精神呢?打倒“四人幫”後,我國進入了一個新的曆史發展時期,黨的工作重點已轉移到四個現代化建設上來。而我們的四化建設,又是立足於林彪、“四人幫”破壞造成的“崩潰邊緣”,並以此為起點的。不撥亂反正,不清除“舊基地”,不掃蕩四個現代化建設的障礙,我們就不可能順利前進。出此,揭批林彪、“四人幫”的罪行,肅清其餘毒,醫治人們思想上、精神上所受的創傷,恢複優良傳統,煥發革命精神,就成了全黨在向四化進軍偉大征程開始時的主要任務,這是新長征必不可少的極為重要的精神準備。這個偉大的曆史性轉變及其鬥爭,反映到文學創作中來,勢所必然地出現了一大批以揭批林彪、“四人幫”為主要內容的短篇小說。

十年文化大革命的風雲變幻、波瀾曲折,過去由於林彪、“四人幫”實行文化專製主義,不可能在文學中得到應有的正確的反映。粉碎“四人幫”後,伴隨著思想解放運動的出現,真實、正確地反映文化大革命十年鬥爭曆程的文學創作,便有如衝決堤壩的激流洶湧而來。這也就是以揭批林彪、“四人幫”為主要內容的短篇小說創作,之所以在一個較短的時間內勃然興盛的根本原因。這是在偉大的曆史轉折時期必然會出現的一種特殊的文學現象,是文學反映生活這一根本規律的不可抗拒的產物。如果一場暴風驟雨般的鬥爭不會在文學領域裏留下自己的腳步和聲音,那倒是不可思議的。

我們說這批短篇小說真實地反映了社會生活和時代精神,還在於它們是從藝術上充分體現了這個特定的曆史時期的特點。人們在經曆過一場重大的劫難或變故之後,總會痛定思痛,進行一番回憶與思考,反省過去,正視現在,明確未來。人們在奔向明天的光明前程時,會更加重視昨天的沉痛教訓;在撫慰昨天的心靈創傷時,又會更加憧憬美好的未來,從而更堅定今天的戰鬥。經過林彪、“四人幫”前所未有的十年浩劫之後,我們的作家一旦拿起筆來,力求藝術地再現這些難忘的曆史場麵時,在他們的作品中往往會是暴露多於歌頌,控訴多於讚美,憤怒多於愉悅,呼號多於歡笑,不少作品還是以悲劇為結局的。而這個創作上的特色,正是一個特定時代的悲痛的印記,是一個民族所受創傷的烙痕,是作家忠實於職守,真實地反映生活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