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郵輪上二副的衣服設計得很漂亮,有沒有興趣見識一下?”況凱捷忽然風馬牛不相及地問道。
可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足以令鍾析為之變色,“她是這裏的二副?”
“而且是相當優秀的二副。”況凱捷點頭道,同時揮了揮手,一旁的工作人員立刻會意退下。
在工作人員開門離開的同時,一個身穿二副製服的颯爽身影出現在了門口。黃可檸在視線觸到對方的那一刻,心中不由發出感歎來。這是多麼讓人難以輕易將眼神從她身上移開的女人。沒錯。
站在門口的二副的確如黃可檸先前所料的是位女性,而且是隻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自信爽朗的女性。這位女二副長得稱不上漂亮,方正的臉孔,秀氣的單眼皮,小巧的鼻子和仿佛始終帶著笑的唇。可是這樣的麵容配上她如鬆柏般挺拔的身姿及那一身海藍色的製服,她那雙並不特點的眸中仿佛平添了一份睿智,而她那笑容背後似乎也多了許多陸地上的女孩所無緣經曆的傳奇。
“小析,我們又見麵了。”她正視著餐桌旁的鍾析,那樣從容而淡定。隻在這一瞬間,黃可檸便深深感覺到自己被眼前這位女二副給比下去了。如果剛才在鍾析推開況凱捷房門的時候,她也能以這樣從容而淡定的語氣說出“我們又見麵”了,那該有多好。
“恭喜你,由三副升為二副了。”鍾析神態已恢複了平靜,但眼神中仍有情緒在被努力埋藏。
“下個星期許諾就是這艘郵輪上的大副了。”況凱捷朝許諾傾了傾頭,示意她在鍾析身邊的空位坐下,“難得未來的女大副今天親自下廚,而我們三個又重聚一堂,怎麼也得好好喝上一杯。”
許諾爽快地在鍾析身邊的位置坐下,為自己麵前的空杯倒滿了紅酒,“一杯怎麼夠?不醉不歸。”
“喝得太多對身體不好。”鍾析取過許諾的酒杯,分倒了一半的酒到自己的杯中。
“可檸,喝紅葡萄酒還是白葡萄酒?”況凱捷的詢問驚醒了視線一直追隨著鍾析和許諾的黃可檸,“隨意吧。”
“嗬。是不是看到鍾教練這麼體貼人的樣子覺得很驚訝?我這個老朋友也是很少看到。過會兒看到R18的鏡頭記得自行回避就好。”況凱捷邊調侃著在桌的另兩位邊親自為黃可檸倒了小半杯的紅葡萄酒。
“我和許諾之間隻是朋友關係。”鍾析溫和的瞳移向況凱捷的同時,輕輕掃過黃可檸。
“沒必要向我解釋什麼。”況凱捷曖昧地笑道,仿佛他們兩人之間仍然存在著什麼一般。
“你們還沒介紹我和這位小姐認識。”許諾微笑著看向黃可檸,“我叫許諾,是這裏的二副。”
“你好,我叫黃可檸。”黃可檸很感激許諾總算注意到了自己這個透明人。
“她是我在追求的女孩。”況凱捷補充道。
“在追求的?”許諾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再次看了一遍黃可檸,這才對況凱捷露出“你也有今天”的表情來,“我還以為鑽石王老五追求女人通常都是將來時和過去時,很少看到你進行時有超過24小時的。”
“咳。”況凱捷故意低咳了一聲,“許諾,你現在好歹還是我船上的工作人員,至少也要給我這老板一些麵子。”
許諾偷偷將臉轉向黃可檸,衝她用唇語說出“加油”兩字。黃可檸回以一笑,雙眸再次不由自主地望向許諾身旁的鍾析,而恰巧鍾析也正望向她,她一個慌張,連忙將眼神移回到自己麵前的餐具上。
“來嚐嚐我做的菜吧,這可是在其他豪華郵輪上享受不到的。”許諾爽快地招呼起大家並起身夾了一塊麻香雞放下黃可檸的碗中。
“謝謝。”她望著那塊色澤金黃誘人的麻香雞,想到連菠菜都燒不熟的自己,忽然覺得有些淒涼。
“啊呀。”況凱捷忽然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許諾問出了眾人的疑惑。
“我忘記了自己一位紐約的客戶約好要在五分鍾後開個電話會議。”況凱捷臉上滿是歉意。
“那你快去吧,生意要緊。”黃可檸將視線從已經被許諾夾得半滿的碗移向況凱捷。對於況凱捷,除了他生意的那部分,其他的一切對她黃可檸來說都隻是一片空白,所以今晚,她唯一能插得上話的也隻有這句。
“那你們慢慢吃,我開完電話會議再過來。”況凱捷略顯匆忙地起身離開了包廂。
靜寞間,鍾析的聲音忽然幽幽響起:“你是不是吃不慣辣的?”
黃可檸一時沒反應過來鍾析這是在問誰。
“你吃不慣辣?那我去讓服務員拿菜單來,你自己選幾個合胃口的菜吧。”許諾緊接著的話語讓黃可檸這才意識鍾析在問的是自己。
“不用麻煩,我隻是有些暈船反應。”她不舒服,腦袋暈暈的,人也提不起精神,當然這和暈船沒關係,她隻是暈這間VIP包廂,暈眼前這個讓她羨慕的女二副。
“照理說郵輪上很少會有暈船反應。讓鍾析幫你看一下吧,他醫術很高超的。”許諾說著已經站起身來要和鍾析換座位。
“沒她說的那麼誇張,我隻是學過幾年中醫而已。”鍾析話雖這樣說,但還是和許諾換了座位,坐到了黃可檸身邊。
在鍾析溫柔的目光下,黃可檸將手伸到他麵前。當他指尖搭上她脈搏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便本能地加快了速度。當意識到他現在正用指尖感受著自己的心跳更可以憑此而窺破自己的心事時,她的雙耳頓時燃燒般滾燙起來。她甚至產生了抽回手的衝動,可是那樣一來即使他沒察覺根本也會覺得異樣了。於是她隻能任憑他的指尖在自己脈搏上遊走而自己的心跳則快到自己都害怕的程度。
“應該隻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鍾析將手指由黃可檸手腕上移離,聲音平緩地給出診斷結果。
“可能吧,我這兩天是睡得不太好。”黃可檸慌忙地收回手,抬眸時正對上鍾析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的深瞳。
她心猛地一慌。難道他在剛才給自己把脈時真的察覺出什麼了嗎?如果真的察覺出了,他會怎麼想?
“小析,你再替可檸把把看吧。你看她臉怎麼那麼紅?不會是缺氧了吧。”許諾這樣一說,黃可檸的雙頰更是熱得離譜。
原本視線停留在她急急收回的手上的鍾析漸漸將目光移至她那如塗了腮紅的雙頰上,雙瞳內的若有所思漸漸沉澱成了深深的凝視。
“是嗎?可能是這裏有些悶熱吧。”黃可檸邊用雙手輕輕在耳邊扇著風邊擠出笑來。
“啪”的一聲響。
整間房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停電了?”黃可檸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船上有充足的備用電。”許諾對這艘郵輪的情況一清二楚,“可能是哪裏的電路出了故障。不用擔心,船上的所有設備都是電腦控製的,故障很快就會被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