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1 / 3)

“抱歉,我又晚了!”杜藍推開KTV包房的門,看到裏麵的兩個人同時回頭看向她。

“絲蕊,別理她,我最近每次約她,她不是說忙不來,就是遲到!”彭麗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便甩動那頭亮紅色的大波浪卷發,把注意力又投入到點歌係統上。

“Hello,杜藍!”許久不見的絲蕊,清瘦了許多,但笑容依然溫婉。

杜藍隨手把公事包扔進沙發裏,“怎麼樣?”她坐到絲蕊身邊。

“你看呢?”絲蕊含笑反問她。

“瘦是瘦了點兒,不過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本來就應該這樣,為那種男人傷心就是有病……啊!”彭麗插話進來,但卻被杜藍迎麵一個抱枕打斷,“死杜藍,你幹什麼!”

“你好好唱歌吧!”杜藍瞪了她一眼,盡管絲蕊在笑,但……她明白她並不像看起來的那樣好。

“切!”彭麗撥撥頭發,怏怏地回過頭去。

“沒關係的!”絲蕊拍拍杜藍的手,“你呢?你怎麼樣,我前一段時間給你家打電話,一直沒人接,彭麗說你很忙!”“也沒有,就是接了一個新案子,是咱們以前的學長,所以……”

“咱們以前的學長?誰呀?我認識嗎?”離開學校這麼多年還能在工作中碰到,真是很奇妙,絲蕊很好奇,是誰和杜藍這麼有緣。

“就是以前高中的學長,他比咱們大兩屆,學生會的會長——趙啟揚。”

“學生會會長——趙啟揚,那不是咱們高中的風雲人物嗎?”彭麗唱完自己的歌,踩著高跟鞋,美麗的裙擺搖曳,風韻綽約地走過來,優雅地坐下,然後繼續八卦,“我還記得他畢業那年,校長在畢業典禮上心痛得像是失去了什麼寶貝似的,唉,你當年不是跟他挺熟的嗎?”她指指杜藍,“他現在幹什麼呢?”

“給一些企業當顧問。”杜藍沒什麼太多的介紹,因為她本身不是愛多問的人,所以也不太清楚。

“他找你幫忙嗎?”彭麗一說,絲蕊也有了些印象。

“也不是,應該是他要求請他的那家企業,雇用我們事務所幫忙處理資產方麵的問題,然後之前我們偶然碰到過一次,我們談過,所以我就接了這個案子!”

“呦!他搞谘詢,你也搞谘詢,他不是想挖你的角吧!”彭麗做了一個小小的聯想,她是做廣告策劃的,這種事情對她們來說司空見慣。

杜藍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我說中了!”彭麗看她的反應,就猜出了八九分,“他還真會打主意啊!你……”她指著杜藍,頓了一下,然後忽然站起來,“等會兒,等會兒……”她揮了揮手,然後在屋裏踱步,“他特地找到你,你同意去幫他忙,而我說你,你也沒有反駁,你你……你不會是真的想去幫他吧?”

“彭麗,當策劃太浪費你的才能了,你應該去當偵探!”絲蕊笑著調侃她。

“喂,老杜,你不會是當真吧?決定了?”彭麗探問著。

“你少八卦好不好!”杜藍嫌她無聊地白了她一眼,“我隻是有些動心,還在猶豫中。”

“杜藍!”彭麗完全覺得不可思議,“你瘋了?你腦子不正常了是不是,你去幫他,他有公司嗎?他一個月能給你多少錢?有勞保嗎?能上保險嗎?以後能給你發養老金嗎?就算這些都有,那他的公司有前途嗎?你才二十多歲,你有沒有考慮過未來的路啊?”

“我也覺得你應該慎重,畢竟你現在的工作已經挺不錯的了,換一個能不能比現在好啊?”絲蕊也覺得彭麗說得有道理。

“唉……”杜藍歎了口氣,“拜托兩位,我隻是說在考慮,又不是已經決定辭職了,你們兩個別這麼反應過度好不好?”

“喂,我們是關心你,你別不知好歹!像你這種怪脾氣,以後找不到老公就要靠自己,再沒有工作,哼哼!”彭麗就算是擔心,也不忘和她抬杠。

“哼!那可真是謝謝你的擔心噢!”

“行了,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都不忘鬥嘴。”絲蕊總是覺得她這兩個朋友,別看在外麵都是精明能幹的角色,但聚在一起,都是小孩子心性,“杜藍,我覺得你肯定是有所考量,才會想跳槽去學長那裏的吧?我記得學長在學校當學生會會長的時候,就很讓人另眼相看了!”

“而且,長得也挺不錯的!”彭麗涼涼地補充。

“你什麼意思啊?”她皮笑肉不笑地問彭麗。

“我什麼意思,哈!”彭麗冷哼一聲,“我的意思就是,杜藍啊杜藍,沒想到你也有為男人暈頭的一天!”

杜藍斜瞄了她一眼,懶得跟她計較。趙啟揚是很有能力,長得也不錯,但這些都不足以構成她動心的理由,她喜歡他說的那些話,也許在她的心裏,也想有個夥伴。

她揮了揮手,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杜藍,你……”絲蕊還真是有些擔心她會做出什麼事,因為她這兩個朋友在某種程度上,身體裏都含有瘋狂的因子。

“行了,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倒是你,絲蕊,你準備以後怎麼辦?你爸爸那邊……”她總覺得絲蕊的問題來的要迫切、嚴重得多。

“看看再說吧!”絲蕊歎了口氣,“這次回來,我覺得我爸爸的態度變了很多,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絲蕊聳了聳肩,一切隻能順其自然。

“哼!”彭麗故意很大聲地“哼”了一下,表示對他們兩個不聽她勸告的憤慨。

杜藍淡淡地揚起嘴角,搖了搖頭,對絲蕊說:“看來,我們都要走一步算一步了!”

出了KTV,彭麗自是另有節目,很快被人接走了,杜藍則是送絲蕊回家後,才開車回到自己的住處。

用鑰匙打開房門,兩室一廳的小套間裏一片漆黑,背景是一片點點燈光的和樂景象,更顯得她這裏冷清。

杜藍把公事包隨手放到沙發上,外套脫掉,鞋子踢了。她今天累了,什麼也不想做,她沒有開燈,隻是趁著窗外的燈火,光著腳,走進臥室裏。

臥室裏有窗簾,暗暗的,隻有一點隱約的月光,她任由身體的習慣,反射性地往裏走,腳碰到了東西,她就順勢一倒,投入床鋪的懷抱。

自己搬出來住大概也有三四年了,這間租來的套房裏總是冷冷清清的,彭麗來的時候總是說這裏不像人住的地方,沒人氣。她一個人住,卻又總是在忙,所以沒有工夫去收拾布置它,除了定期的掃除,它永遠都是簡單的死氣沉沉。

這些年來總是忙忙碌碌,工作一件接一件,房子的租金要繳,車子的貸款要按月還,還要保證讓母親過得安逸舒心,於是就這樣一直忙下去,可是她一直在忙什麼呢?她就這樣躺在床上想,似乎也想不起什麼值得記憶的東西。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當彭麗問她想要什麼的時候,她才會什麼也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