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姚諾玨一下又挑起了惡寒的笑,他要她說什麼不好意思,該死的她怎麼可以在他麵前為別的男人哭得要生要死,她要不是沒心就是沒腦。“那種男人丟出去大街估計都沒人肯撿回去,你再敢為那種男人哭一次試試看。”
“是是是,您老教訓得是,是小人的錯。”這會把他大少爺哄開心了什麼都好。
“……”
“那個……別氣啦,我陪你去逛街,好不?”
“沒心情。”
“啊?那……那要不我求你陪我去逛街,好不?”
這什麼世道,她剛受過一次重大的打擊,沒人安慰也算了,現在還得繼續哄這娃,老天就欺負她是吧,反正她沒什麼骨氣,愛欺負就欺負,她……算了!
“不去!”
她汗,“那你想做什麼?”
“……”
他說了一句話,風吹過耳邊,她沒有聽清。“什麼?”
“回家啃月餅看電視!”
她突然就笑了,這小鬼還滿貼心,“小人遵命!”‘
把最後一口月餅咬進肚子,她看著電視上上演的“命中注定我愛你”,一下入了神。
姚諾玨從房間裏剛才一走出來,便見她拿著盒紙巾,哭得比剛才還厲害,連氣都差點憋一起去。
再看一眼電視,電視裏正放著一首悲情的歌曲,然後是男女主一臉悲戚,他一下子明白了怎麼回事,轉身進洗手間擰了條濕毛巾出來。
“我見過幼稚的,沒見過像你這樣幼稚的,看一個電視能哭成這樣嗎?”沒什麼經驗地幫她擦過哭花的一張臉,他沒好氣地說。
他們家太後也是這樣,特幼稚,最常常就是看動畫片笑到抱肚子,要不就是看狗血的愛情劇哭得一塌糊塗,哭完了還跟他們父子鬧,說什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她要拋夫棄子天涯流浪去,可即便是如此,他都沒為她擰過毛巾。
“她流……流產了,這該……多……多難過啊……”怎麼發現她在姚諾玨麵前越來越脆弱了,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電視畫麵一下子化為漆黑一片,她正哭著,突然停頓,然後苦著臉,“怎麼……怎麼就沒有了?”
看她這般滑稽的模樣,姚諾玨搖搖手上的遙控,“我按掉了,你再這樣哭下去不把氣哭沒了?”沒準他把電視按起來她就哭,一按掉就停,這人什麼人來的,他還真琢磨不透。
聽他這麼一說,她卻急了。“我不哭了還不行嗎,你按起來好吧。”
把她的話自動忽略,他懶懶出聲:“我餓了。”
“哦,知道了。”深深呼吸一下,她哀怨著又看了一眼電視,然後走進廚房。
她就知道,被壓榨著的辛苦勞動人民是沒有反抗的能力的。
把食材準備好,她正打算下鍋,才發現食用油沒有了,這下她鬱悶了。
從廚房的側窗門看出去,剛好能看到掛著明亮的圓月,皎潔得沁人,月圓人團圓,她的眼神暗了一點,又一點……
“姚諾玨,沒有食用油了,要不我們出去吃吧,順便去逛下超市好嗎?”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她問道。
被喚到的某人狀似勉強地斜了她一眼,然後點頭:“好吧,你都開口了,我就跟你走一回。”
這丫,她真想掐死他啊,到底是誰說肚子餓的!
餐店裏的人不少,找了個位置坐下,兩人雙雙點了菜。
旁邊的一桌一家7口熱鬧哄哄的,相比之下,他們這桌的氣氛就有點冷清了,她的心就酸了。
“中秋節你沒回家陪你爸爸媽媽這樣好嗎?”這樣的節日他都不會想家人的嗎?
“那你錯了,我要是在家會給我爸攆出來,跟他搶太後那可是死罪一條。”
額。葉夕雅愣了,一排省略號在頭上飄過,有這麼奇怪的一家人,那她總算明白他這脾氣哪來的了。
“幹杯……幹杯……”鄰桌的人端著酒杯互相敬著,喝得那個豪爽,大氣。
“姚諾玨,你會不會喝酒?”老天,她現在是壞巫婆,在誘惑美好的王子喝酒,無視她吧,她保證不會讓他喝太多的。
“你想喝?”
“嗯,額。一點點就好……”
“那好,我陪你喝。”他10歲後跟著姚家老頭一路應酬過來的酒局她怕是數不清楚的,他會喝,卻是故意喝得不多,並不代表他酒量不好,陪她喝還是綽綽有餘。
於是乎——在這個月明風高的晚上,笨巫婆跟王子喝酒了,結果是王子要背著暈乎乎的笨巫婆回家,而且讓人無語的是,他們兩個才喝了2瓶啤酒,不過葉夕雅喝得比較多而已。
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就是葉夕雅小姐死拽著某王子的衣角,硬是嘮叨著說個沒完,而且說什麼都不肯去睡覺,精神好得異常,完全就跟變個人似的。
從她小時候說起,說她的家,她的家庭真可愛,有疼愛她的爸爸。說她的同學,她的同學如何暗戀某某,某某如何拒絕,說她的老師,她的老師最愛讓她回答問題,每一次她都回答不出來,說她養過5隻烏龜兩隻小鳥,最後一隻鳥跑了一隻鳥死了,而且疑似自殺,說她的弟弟,說那個弟弟如何無良如何欺壓她,她總有一天小宇宙爆發要英勇起義。
然後她就說到齊少威,剛開始是興高采烈,然後說著說著情緒就大變了。
“我難過,我從來沒有要求過老天給我什麼,老天給我什麼,我全部默默接受,我小心翼翼對著每一個人,可是他突然就告訴我,他要跟那女孩子結婚了,宣布了我死刑,你說判罪也得上法院啊,有一個過度期,我甚至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個是我覺得我會過一輩子的男人啊,他說我不愛他,愛不愛真的那麼重要嗎,那麼累人的東西傷人又傷己,他說我不爭取,我怎麼爭,他真的想跟我一起不用我爭也會回來的,我就是覺得心裏特別扭,怎麼到頭來我最失敗……”
她坐在沙發上,曲著腳,把自己抱成小小的一團。
“我隻是很想平淡地過日子,就這麼簡單而已。”她抬起迷惘的眼,看著姚諾玨,“你認識姚諾玨嗎?就是姚氏的那個少爺,那孩子可是任性得緊啊,脾氣又拗,又囂張,說風就是雨的,不過也是,人家就跟一童話一樣可望不可及,他也愛來摻和,放著大少爺的日子不做,我就那麼好折騰嗎?”
“他就那麼壞?”有些奇怪的酸爬上了心,他問道。
“他不壞,我第一次見到像他那樣優秀的,去到哪就注定了他不是一平凡人,那是天生的,他很聰明,偶爾很貼心,他隻是被理所當然寵壞了,習慣了我行我素隨心所欲,可是該聽的聽,該做的做,好跟壞他一點不含糊,可是我就一凡人,這樣的孩子就願意那麼委屈放著好好的天使不做?”
他蹲下身來,嘴角有了淡淡,濃得化不開的柔,“別人眼裏看到的,不是這樣的我,隻有你,除了你,誰都不可以取代,葉夕雅,我隻是——想要你留在我身邊而已。”
她看著他,眼睛深處是層層不停的疑惑。“我不懂,為什麼要我留在你身邊?”
“也許……”他笑,笑得魅惑,“也許那天在花園裏,你就對我下了蠱。”
她卻一臉天真,“啊……我記得了,你說過要我對你好,是嗎?”
他笑,點頭,這樣酒醉後的她好拐得緊,讓他心裏的惡魔不斷膨脹,擴大。“嗯,那你能對我好嗎?”
“當然可以,隻是我不懂……怎麼對你好?”
她的臉紅紅的,一臉期待,專注得看著他,認真得一絲不苟,他突然就亂了心,壓上唇去……
些許的意亂情迷,他慢慢加深這個吻,勾勒她小巧的舌頭,不熟練地以唇輕輕抿住,她急促的呼吸拂在他臉上,他淡淡笑,鎮定下心神,停了下來。“葉夕雅,愛我,好不好?”
愛我——好不好?
然後她輕輕地笑,眼睛的迷霧深了又深,然後———
直接倒在沙發上……
均勻著輕輕的呼吸聲宣告沙發上的人兒已經進入熟睡……
他原來緊著的心一頓,隨後無奈一笑——葉夕雅,真想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