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海——錢的天堂?(1 / 1)

上海最初進入我的記憶,是以很壞的印象而先入為主的。至於,何以如此?這當然得歸罪於《上海灘》裏的許文強和以杜黃為首的黑幫。

正因這樣,我一直對上海沒有好感,但卻神往。這也許是因自己骨子裏那點可憐的正義基因和冒險基因在作祟。

上海是我旅遊的最後一站,幾乎所有的同遊者都對上海充滿著期待和神秘的望想。

兒子更是興奮異常,因他很快就將夢想成真,能登上神州第一高樓,將上海踩在自己的腳下。

他從小就喜歡看《上海灘》,喜歡那個扮演許文強的周潤發,在兒子許多招牌式的動作裏,還少不了發哥的幾個經典動作。車行無聊之極,兒子就不時地表演著自己的絕活:斜扭著腰,用手捏著鼻子,櫻桃小嘴一翹,逗得大夥捧腹大笑。因此,兒子的表演,也算是寂寞旅行途中的娛樂快餐和小小插曲。

這時,我就在想,這兒子,真是生不逢時,生不逢地,若趕上那黑白顛倒的歲月,說不定是個地道的野心家。

我們是傍晚才到上海的,按照大家的意願,導遊把我們帶到了上海外灘的碼頭。沒來之前,就聽人說,到上海不去外灘,就等於沒去過上海,還不如在家摟著老婆睡大覺。

我們早早地登上了遊輪,並不約而同地直接往遊輪的頂層觀景台鑽。站在平台上,陸家嘴上的三座被人稱為上海建築三傑的東方明珠塔、金茂大廈、上海環球金融中心就給人一種威壓感,逼得人除了讚歎還是讚歎。

都謂人定勝天,誰又能想到,這一神話,竟然是由在國人口碑中並不好的上海男人來實現的。

我在想,如果說這上海的建築三傑樹起了上海男人巨擘雲天的氣概的話,那麼,姚明,姚巨人是足以立起上海男人威儀的;劉翔,劉飛人是足以領跑一個時代的;至於後來者是誰?我不得而知!但我卻在想,天人合一,既然上海有了建築三傑的直參雲霄,就該有上海三傑的橫空出世,對此,上海人在期待,國人都在期待!

夜幕降臨,華燈閃爍,江水滔滔,光怪陸離,置身其間,我感覺自己已非在人間,而是在神仙般的境界,視覺被各色光華所唆使,就像一個初入胭脂堆裏的花季少年,一時忘乎所以,樂不思蜀,已全然不聽我的使喚;心靈被流放,就像一個久居藩籬的儒者,有一種流連忘返後找不到歸宿的感覺;思想被鱗次櫛比的高樓所擠壓,不像是我踩著大上海,而是大上海在踩著我。

此時的外灘,一片金光閃閃,似乎隻留下了外殼,卻沒有了故事;此時的浦東新區,光華四射,銀光耀眼,似乎有了財富,卻沒有了精神。

看著,望著,我似乎有了一種醍醐灌頂般的感悟:人生無常,有得有失,人大可不必厚此薄彼。

第二天上午,導遊把我們帶到了上海外灘,而陽光直射在外灘上,就像一塊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白板肉,盡管渾身油膩膩,招惹得人口水直流,但誰也不想為之買單。

一個小時後,我們到了有中華第一街之稱的南京路,她的聲名鵲起,得益於一部家喻戶曉的電影《霓虹燈下的哨兵》,可如今的南京路,在步行街遍地而是的中華大地,純然是徒有虛名了。因此,她的名氣,隻能說是印證了這樣兩句話:出名趁早,敢為人先!

從南京路怏怏若失地出去後,最後,我們到了久負盛名的城隍廟。麵對人流如織,古色古香,土洋結合,古韻與時尚鏈接的她,我的感覺是,她就像一位被他人野蠻地披上了現代時尚服飾的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女屍!

下午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上海火車南站,麵對這圓穹形的龐然大物的建築,我開始為上海感到悲哀,一是為其步鳥巢之後塵而深感不值,感覺它有失上海人領跑天下的傳統;二是覺得它有宿命之嫌,天是圓的,地是圓的,人豈能再圓?因此,我欣賞上海的建築三傑,特鄙夷這圓頂似的建築;三是覺得它代表了一種理念,進上海,就得被金錢圈住,出上海就得被金錢放逐。

嗚呼,上海啊,我雖喜歡你,但你永遠不屬於我;你雖屬於人類,卻永遠隻屬於錢兄居住!

從長沙到杭州到烏鎮到南京到無錫到蘇州到上海,我把愛帶到了杭州,把陰霾留在了烏鎮,把魂丟在了南京,把思想寄存在了無錫,把心留在了蘇州,最後卻因沒錢,把整個人抵押給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