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姐……嗬嗬,好名字。
聖華中學是東部最好的公立學校。每年臨近暑假,校長都會請專業人士給學生們講課,普及安全知識。每到這節課,學生們就清理桌麵,開始打嗬欠,準備睡覺。
許幽也是其中之一。
正因為今天上午有這節課,昨晚她才大膽的到下半夜才睡。話說,多虧昨晚那位“笑眯眯先生”她才夠錢繳學費,不然就隻能收拾書包走人了。
初中最後一年,不管說什麼,她都要念完!
上課鈴響,嗬欠聲此起彼伏,有些頂不住的學生已經趴在桌上打起呼嚕了。
許幽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是打瞌睡的最佳位置。
然而,校長開門進來時,她睡意全消,努力的眨了眨了眼,瞠大了眼睛,盯著跟在校長後麵的男人。
嗬、嗬嗬……不是這麼巧吧。
“笑眯眯先生”是今年的安全指導老師?
許幽趴在桌上,架起手肘,遮住臉。這種倒黴的三流情節怎麼被她碰上了!
校長介紹完畢便退了出去。
程昀在黑板寫上自己的名字,轉身一笑。“我是程昀,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女同學開始尖叫,尖叫聲吵醒了男同學,男同學氣憤的目光投向講台上笑容可掬的好脾氣先生。
“喂,程老師,你是幹什麼的?”前排一名男生一張嘴就火藥味十足。
“嗯……”程昀沉吟片刻,找到一個恰當的名詞。“商人。”
“商人?”男生似笑非笑的向後麵的同學望去。
哄堂大笑。
程昀笑容依舊,對學生們的敵意視而不見。
“程老師,你知道去年給我們宣傳安全知識的是什麼人嗎?”男生又問。
程昀搖頭。
“少將。”男生咧嘴一笑。“那哥們身材魁梧,有您兩個粗。上周,就學校門口那條街,一小偷偷了老婆婆的錢包,他路見不平,擼起袖子要給我們上堂生動而富有教育意義的課,結果小偷亮出刀子,他當下就軟了,被小偷倒追了三條街。”說完,男生帶頭嘲笑起來。
男生們自然瞧不起溫雅親切的程昀,連女生花癡的眼神也透出懷疑的光芒。
許幽撇撇嘴,諷意十足。切,又來一隻軟腳蝦。“笑眯眯先生”昨晚被她搶劫,連個屁也沒敢放。
想到這兒,許幽的背脊挺直了,大咧咧的倚著椅子睨著台上的人。
程昀看到她了。沒有一絲驚訝,隻眸底浮現一抹趣意,再無其他反應。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他將點名冊放到講桌,思忖了片刻,抬眸,一道銳利的光芒掠過。“安全知識不如防身技藝來的實在,對嗎?”
男生們齊舉臂拍手。“程老師,您就省了口水,讓我們安安靜睡一節課吧。”
程昀輕笑,請前排那位男生上來。
男生搖搖擺擺的晃上講台,輕蔑的看著程昀。
“我這裏有一百塊。”程昀把一張嶄新紙幣塞在襯衣口袋。“搶到歸你。”
男生嗤笑。“真的假的啊?”
程昀但笑不語。
男生的眼神忽然變得認真,瞅準了半露在外麵的那張鈔票,出其不意的出手——
教室,鴉雀無聲。
許幽原本帶有幾分玩味的眼神霍然一亮。
“嘶……痛,放手……”男生齜牙咧嘴的嚷嚷。
程昀放開他的手,笑眯眯的問:“還想再試一次嗎?”
“真是見鬼了!”男生甩著疼痛的手腕,眉頭緊皺。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誰也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見那名男生的手就要碰到鈔票,卻突然身體一扭,再一眨眼,他的手已被程昀牢牢抓住,彎成一個痛苦的造型。至於,程昀幾時出手,如何出手,大家都沒看到。
連親身體驗的男生自己也雲裏霧裏的。
“再來!”男生不甘心的攥緊拳頭,擺出幹架的姿勢。
程昀微微一笑。
這一次進攻,男生的行動加入一點謀略,先聲東,再擊西……卻依然失敗。
程昀拍拍男生的肩膀,請他回座。“現在,還有人想睡覺嗎?”
一秒鍾的沉寂過後,教室沸騰了。
女生們的眼彎成桃心狀,男生們更是把程昀當偶像崇拜,嚷著要他傳授剛才那一招。
程昀一抬手,學生們安靜下來。“在開始教你們之前,我們是否應該先認識一下?”
“是——”全班學生的齊奏。
程昀輕笑著打開點名冊。“現在,開始點名。”他的目光在點名冊上掃視一遍,很快找到了“幽”這個字,唯一一個——
許幽。
“程老師,程老師!”
下課後,許幽第一時間衝出教室去追程昀。
程昀裝作沒聽見,走出教學樓,一直往操場移動。
許幽一咬牙,快跑兩步,衝到他麵前。“我喊你半天了,你耳朵聾了啊!”
“喲,這不是幽姐嗎?”程昀幽默的打趣道。
許幽臉微紅,氣焰頓時消散。“那個……那個……”她偷偷打探周圍的環境,見沒人注意,一個健步邁到程昀身前,小聲說:“錢我會還你的,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哦,沒問題啊。”程昀笑眯眯的點點頭。
“就知道你這人仗義!”許幽拍拍他肩頭,馬上就跟人熟稔起來。“唉,老實說,你是做什麼的?”
“商人。”
“別逗了!我研究過自由搏擊,你絕對是個高手!”
程昀微微一笑,扯開話題。“一個女孩子怎麼研究這個?”
“興趣。”許幽可沒那麼傻被他繞過去。“程老師,你收我為徒吧。我素質好,學的快,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程昀端詳著她臉上的表情,微笑不語。
“好不好?就收了我吧,我給你洗衣服、做飯,保證把你服侍的舒舒服服,你再也找不到我這麼勤快的好徒弟了。”
她的轉變也太快了吧?昨天晚上——準確的說是今天早上,她剛剛打劫過他,現在就纏著他收她為徒?洗衣服、做飯、服侍……那是徒弟還是女傭?
程昀思量的工夫,許幽的耐性已經用光了,粗聲粗氣的說:“喂,你這人不是這麼小氣吧,教我幾招你會少塊肉嗎?”
“你先告訴我,你學這個幹什麼?”
“打架啊。”許幽答的理所當然。
“不教。”程昀丟下一句話,翩然而去。
許幽愣了一會兒,又追上去。“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