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變身成人
“太好了，成功了！小紅快醒醒！”已經神遊太虛時，被一陣聒噪扯了回來。
哪家的大嗓門長舌鬼，真討厭。
睜開眼，強烈的光線刺得我眼睛發脹，奇了，遭小白那麼暗算，居然還活著嗎？
啃啃爪子，疼，應該不是夢。等等！爪子，我的爪子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引以為傲的紅狐毛呢？！
慌亂，爬起來，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娘哎，這究竟怎麼回事？咦，人類的腳？
“我咬死你個狼心狗肺的！”一張嘴，說出了人話。
誰來告訴我究竟出什麼事了，是被天雷擊中了，還是撞邪了？
“小紅，那道士沒騙我，幻星草果然厲害，六尾狐吃了可成人，擁有人的七情六欲，三尾狐吃了勉強幻化個人形，哈哈，你可真美啊小紅。”他絮絮叨叨指手畫腳，神仙般的樣子折了九成，剩下一成，也被身後掃把一樣拖來拖去的大尾巴破壞殆盡。
我張嘴就咬它的手指，甜絲絲的血的味道，不過癮，又吸了幾口。
“啪！”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打得我眼冒金星，狐崽子，能耐了，就來欺負舊相識。
“趁早改了這咬人的習慣，做人要舉止端莊，就像我，學著點。”大言不慚死不要臉的家夥負手而立，不知用何手段收了耳朵和尾巴，端出一副人五人六的樣子，我呸。
冷靜下來，終於得空將自己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我的紅狐皮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件滑不溜溜的長衫，討厭，哪比得上我那身紅皮毛。
隨手撕開一拋，還是這樣舒服點，盡管有些涼。
“啊！不知廉恥！”神仙兒小白突然麵色煞白，指著我大叫。
奇怪，怎麼又跟廉恥扯上了，以前在洞裏，來串門時也沒見你裹著樹皮。
“快遮上，真不害臊，女人家光著個身子，真是，哎呀……”小白手忙腳亂，脫下身上的外袍裹住我，跺著腳擰著腰，看來要是多隻爪子，非伸過來掐死我不可。
“你想怎樣？一見麵就這麼對我，我狐狸做得好好的，誰讓你把我變成這樣了？”滿腹怨氣，隻盼一拳揍扁他，拖到陰溝裏浸上一整天。
裝神仙的家夥嫣然一笑，細白的手指在我腦門上指指戳戳，柔聲道：“做女人這樣是不行的，女兒家笑不露齒，瞧你那門牙齜的，都能咬人了。”
莫名其妙，這狐狸是不是有毛病啊，半年不見而已，腦子被肥熊拍了？說的什麼鬼話。
“什麼叫女人啊？”沒辦法隻好不恥下問，難道世上還有叫女人的東西嗎？
那根瑩白修長的手指頭又點過來，在我腦門上狠狠戳了幾下，語氣也變得不耐起來：“笨蛋，女人就是，看好了，這樣的就是女人，氣死我了。”小白隨手在洞口撿了兩隻野果揣到懷裏，纖腰一扭，墨玉的眼睛眨巴幾下，捏住嗓子道，“學好了，以後就要這樣，可別丟我的臉。”
簡單，這麼容易的事，我也撿回倆野果往懷裏揣，被小白一巴掌拍掉，怒喝道：“你是豬啊你，我剛剛學給你看的，你就是女人塞什麼野果！”
娘啊，這麼凶做什麼，我好好學不就成了，罵我是豬，又一次侮辱我的狐格！
“跟我來，長點見識。”小白伸出手。
反射性縮縮身子，被他折騰個半死，再輕易相信這家夥我就是豬。
“出來啊笨豬女人。”他罵罵咧咧，執了我的手出去。
出了洞才發現已是春天，碧草長滿山穀，桃花樹上打苞的花骨朵有爭春之勢，隨風招搖起來，幾隻蝴蝶提早破繭而出，繞著山穀翩翩飛舞。我玩心一起，拋下一肚子不滿意，也不顧剛幻化成人手腳不好用，掙開小白的手去撲蝶。
蝶兒蝶兒，我是那隻小紅狐，你還記得嗎？
慢點飛慢點飛，讓我捉住，又不吃了你。
雙腳行走果然頭重腳輕，不留神腳下一滑，聽得石頭噌噌掉落，趕緊反身一抓，攀住了崖邊的枯藤。
不好不好，要是以前的尖爪子，抓得一定比現在牢。
“救命啊！小白救我！”驚嚇之下要不得麵子，先扯著喉嚨狂叫再說。
小白的影子還沒出現，那根枯藤居然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就像我變成人形之前，快要死掉時一樣，喉頭打結，這下，真連叫也叫不出來了。
一動不敢動，眼睛朝下瞄去，頓時連心髒都跳到嘴巴裏。
“嗚……嗚嗚……”隻能哼唧兩聲，死小白啊，你真是我的煞星，遇見你，準沒好事。
我的小命，藥蛋子害不死，卻要丟在這懸崖下，從此暗無天日。
一陣馬蹄聲帶起塵土飛揚，枯藤被輕微震動，立刻又哢嚓嚓哀鳴不斷。
“小白救我！！！啊……救我！”謝天謝地，那身白影終於出現，向著我的方向慢慢踱步。
快點跑會死啊，大忘八，走著瞧……
咯吱……毛骨悚然的聲響。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