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拍了拍齊皓的肩頭,“先回去再說,讓風好好休息。”
醫生忽然略有所思地看了楚思一眼,楚思立時會意。
“你們先帶風上車,我跟醫生拿些藥。”
唐嘉奇怪地看了楚思一眼,“什麼藥?”
“哦,是我的藥。”楚思溫和地笑笑,“最近胃有些不舒服。”
齊皓看了眼楚思,“思,你以後最好注意些。”
“放心吧,老毛病了。”
“那我們在車上等你了。”穀明澤幫著唐嘉將秦風推了出去,齊皓回頭看了楚思一眼,但還是跟了上去。
楚思一直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的範圍之內,才轉過頭,臉色凝重地問醫生:“秦風怎麼樣?”
醫生的臉色也很沉重,眼中更是寫滿了責備,“你們真是太不小心了,怎麼在這個時候讓他受傷?”
楚思臉上露出了急切的神色,“會不會影響一個月後的手術?”
醫生歎了口氣,“其實手術應該趁早做,一個月是最後的期限,你們應該多勸勸病人,好不容易等到了適合的骨髓,卻要一個月後再動手術,這樣成功的幾率隻會更小。”
楚思微微垂下眼簾,他也想勸秦風馬上動手術,但秦風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
他知道,秦風害怕自己這一動手術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就再也見不到唐嘉。
從醫院出來,一直到秦風的私人別墅,一路上唐嘉都沒說一句話。
也許經過了一次手術,秦風終於感到了疲累,在車上就已沉沉昏睡過去,甚至連齊皓將他背進去他都沒感覺到。
就著車裏微弱的天光,唐嘉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得幾乎是透明的,就連唇色都是淡淡的,毫無血色。
其實,他都是硬撐著吧?
十指連心,更何況整個手掌受了那麼重的傷?
唐嘉緊咬著下唇,心裏卻是一陣陣地疼痛。
原來,她還是喜歡他的。
即使她被他傷過,即使她還在生氣,可是,她還是放不下他。
抬起頭,看著天際已暗沉下來的黑幕,唐嘉深深吸了口氣。
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她就真心做他一個月的女朋友吧!等合約結束,她就可以離開了。
畢竟,她和秦風並不是屬於同一個世界的人。
接下來的這一段日子,過得還算平靜。
秦華正似乎已遺忘了秦風這個兒子,就連他受傷也沒露麵過,更是不見那個露易斯出現過。唐嘉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心情去深究。
那是一個傷疤,現在揭起來還是會痛。
所以唐嘉選擇了漠視。
除了正常的上課,唐嘉一下課就到秦風的公寓照顧他。起居飲食,無微不至。而且唐嘉還燒了一手好菜,引得穀明澤他們三天兩頭來秦風這裏報到。
他們就好像一家人一般,大家都過得快樂過比。隻是偶爾的時候,唐嘉總會從穀明澤他們三個人的眼底捕捉到一閃而逝的憂心,但每次追問起來,三個人都是支吾其詞。
秦風的手慢慢地好了,再過幾天就可以活動自如,而算算日子,他們的那份合約明天就到期了。
唐嘉煮好了一桌飯菜,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最近她簡直可以算是女傭了,服侍這四個大少爺吃吃喝喝。
幸好,日子過得還算快樂。
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舞會上的事,隻聊些讓人開心的話題。特別是穀明澤這個活寶,每天為了追求陳心不斷地換花樣,就連唐嘉這個旁人都感覺到了他的真心。
可是這笨家夥就是不懂得開竅。
每做一件事,必是高調而華麗的,就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他正熱烈地追求著陳心。
陳心現在一看見他簡直就想把他踹到沙漠去,眼不見為淨。但這家夥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越挫越勇。
其實,陳心是幸福的吧?
至少單純的穀明澤很輕易就可以讓人看透他的心,而秦風……秦風卻是一個令人無法捉摸的人。
“吃飯了,幾位大少爺!”
等了大半天,也沒見那四個家夥下來,唐嘉不禁扯開了嗓子喊。
飯菜她都包了,難道還要送到嘴裏喂他們嗎?
唐嘉挑了挑眉,“不吃我就全倒掉了。”
“啊——小嘉,小嘉,我親愛的小嘉,你千萬不要倒——”
穀明澤已經第一個從樓上衝了下來,華麗地呼喊,幾個箭步就衝到飯桌前。
“哦,多麼美妙的美食啊!”
穀明澤一雙藍眸亮晶晶的仿佛會發光,一邊咽著口水,一邊又老毛病發作地抒情。
剛想伸出手偷一塊排骨吃,就被唐嘉毫不客氣地打掉。
“快叫他們下來。”
穀明澤委屈地扁扁嘴。
忽然,窗外轟然一聲巨響。
穀明澤不禁微蹙了蹙眉尖,“啊,要下雨了?”
這時齊皓和楚思也已經從樓上走了下來。
“澤,我們快點吃過飯回去,明天還有課。”楚思微笑著走到餐桌前,“小嘉的手藝真是很不錯啊!都超過我們家族的專用大廚了。”
唐嘉朝他扮了個鬼臉,“那好,你出個好價錢,本小姐就給你們家族做大廚。”
穀明澤搶過話頭:“要做也是去我們穀家做。小嘉,思出多少價錢給你,我就出他的三倍。”
唐嘉聽得眉開眼笑,“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可別反悔啊!”
穀明澤還欲說些什麼,卻聽楚思淡淡地說道:“澤,我們不用搶。因為我們根本就聘不起她。”
“為什麼?”穀明澤眨了眨眼。
“白癡。”齊皓又冷冷地插了一句,然後毫不客氣地坐在飯桌上。
“你說什麼?”穀明澤藍眸一瞪,欲作勢撲過去。
又來了!
“停!”及時攔住了穀明澤,唐嘉沒好氣地把他推坐回座位上,“拜托,現在可是吃飯時間。要打架,吃完飯去外麵打個夠。不要糟蹋了我辛苦做的一桌好菜。”
穀明澤和齊皓各自哼了一聲,別過頭。
楚思笑了笑,也坐了下來。
“小嘉,風說不想吃飯,你上去勸勸他吧!他的身體才剛剛恢複,禁不起折騰。”
“他又幹什麼啊?”唐嘉無奈地歎了口氣,認命地上樓去請那位最難伺候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