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二爺……
錦瑟完全失去意識之前,這三個字兒在腦海中無限放大,直到覺得頭痛欲裂,心也像是被什麼揪住了一般,揪的生疼。
這一次,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了。
閻王讓你三更死,你就休想活到五更。
恰巧,要她命的人,不就是那個冷閻王?
“嘭!”
那三個字兒炸掉了。
錦瑟隻覺得自己又困又累,最後的一絲清醒的意識也消失殆盡,徹底昏死了過去,帶著莫名的心酸與不甘。
……
錦瑟再度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後背一片冰涼,周身也被冷空氣纏繞著,身下又硬又涼,像是躺在了地板上。
“唔……”
因為迷藥的作用,她到現在也不是很清醒,腦袋昏昏沉沉,睜開眼卻是一片漆黑,下示意的想抬手揉揉眼睛,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兩隻手被捆在了一起。
直到逐漸恢複了意識,錦瑟才想起來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被強行拉上了一輛車,然後就迷暈了,再然後……
心一陣抽疼——
她徹底昏死過去之前還聽到了那想忘都忘不掉的三個字兒——莊二爺。
整個北滄市,恐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莊二爺了吧?而她,也就認識那麼一個莊二爺而已,還和他結下了梁子。
再一次回顧,心髒又是免不了被揪的生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原因。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讓錦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來清醒清醒。
賤的吧?
委屈個屁!
人家都要你的命了,你還有功夫在這兒心酸呢?
撇去那些個讓她煩躁的不行的情緒,錦瑟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眼前一片漆黑的錦瑟想要動彈兩下兒,卻發現,雙腳也被綁在了一起,根本動彈不得。
那,她到底死了沒有?
這地方那麼冷,陰森森的,是閻王殿麼?
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撇去以後,錦瑟淡定了不少。她發誓,如果有來世,她一定親手扒了莊易那禽獸的皮!血債血償!折磨死他!
欠個錢就要她的命?
喪盡天良!比資本主義剝削者還要滅絕人性!
冷不丁的,錦瑟抖了抖小肩膀兒,一個激靈。
還能感覺到冷,應該還沒死吧?
錦瑟豎起耳朵來,仔細的聽著周圍的動靜兒,最後發現,她能聽到的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其他生物的動靜兒半點兒沒聽到。
初步斷定,這裏目前沒有別人,隻有她自己。
不是要送她上路麼?人呢?
掙紮著,錦瑟想要坐起來。
指望不上別人,總要想辦法自救。雖然戲不大,但她總也要試試,最壞不過一死。
不過,如果明明有逃生的機會,她不利用,除非她腦子進水了!
可是,雙手被反剪著,兩條大長腿兒蹬了半天也使不上勁兒,眼前像是被一層布蒙上了一樣,什麼也看不見。
折騰了幾分鍾,直到在這個冰冷的壞境出了一身的熱汗,錦瑟也沒了什麼力氣,索性就重新躺倒在了地上,小胸脯一下一下的起伏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兒。
而在她的心裏,早就試想了無數次將莊易千刀萬剮了。
她保證,要是她能活著出去,第一件事兒就是放火燒了莊易的老窩。如果不幸香消玉殞了,那她就做個惡鬼纏上莊易,纏到他死!還要去真閻王那兒告他的狀!
丫的!
這種人,怕是死了墳頭兒都不會長根兒草吧?活著不積德,死了也隻有遭人唾棄的份兒。
沒罵夠,但是休息夠了,錦瑟的精氣神兒也漸漸地恢複了。
再來!
她就不信了,今兒還能真死在這個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
她記得小時候小姨還找算命先生給她算過一卦呢,也沒聽著說她二十歲有個大坎兒啊!還說她是個大富大貴的命,沒準兒能嫁入豪門做少奶奶呢。
直到今天,錦瑟還記得當時那個瞎了雙眼的算命先生說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果然,算命的都是騙錢的,就會往好處說騙的人願意花那份兒冤枉的算命錢。
不過,既然他們沒有在第一時間解決了她,就算是她命大!
費勁兒的半挺起身子,錦瑟咬著牙使勁兒,就像是嘴裏咬著那禽獸的肉,“咯吱咯吱”的磨牙聲,足以說明她是恨毒了那個男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突地,一陣窸窸窣窣的金屬碰撞聲兒傳到了錦瑟的耳朵裏,像是鐵鏈子的聲音。
“大哥,咱們這一筆幹好了,也就可以收手了,足夠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的了。”
一個“娘娘腔”男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瞅你他媽這點兒出息,收個屁的手!有賺的你不賺,是不是傻逼?”
這一道男聲,明顯比剛才那聲兒粗獷了不少。通過聲音,錦瑟甚至能想到他猙獰的麵孔,心裏不受控製的一顫。
這兩個男人的聲音,錦瑟記得,恰好是她昏死之前聽到的那兩個男人的聲音。
“吱呀——”
鐵門打開的聲音,這聲音膈應的本就發冷的錦瑟一身雞皮疙瘩,這鐵門指定長鏽了吧?
猛的,錦瑟重新躺在了地上裝出昏死的狀態。
由於一個激靈,錦瑟生怕被人發現,用力過猛,撞得脊背生疼,忍不住悶哼一聲。
“吱呀——”
又是一聲兒。
錦瑟猜,門應該被關上了。
就開門關門的聲音,她大概能猜出來,這兒應該是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個荒廢了的倉庫。
還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們每走一步,錦瑟都能聽見空曠的回聲。這地方,肯定是空蕩蕩的。
緊張到極點的錦瑟一直豎著耳朵,直到確定他們站定在她跟前兒,她一顆小心髒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被布蒙著的雙眼緊閉著,全身毛孔滲出來的冷汗,將她身上單薄的衣服都浸濕了。
這種情況,換誰誰能不怕?
隨時都可能死,說不怕都是瞎扯。
更何況,她不過就是個二十歲的姑娘,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兒?
她都怕死了!
“喲!這小娘們兒還挺能睡?咱也沒下多少迷藥啊!這體格兒也太差勁兒了!”“娘娘腔”的聲音傳入錦瑟的耳朵裏。
“看她這小身板兒就知道了,小雞仔兒似的。”
粗獷的男人一邊說著,雙手粗魯的一提褲腿兒,勉強蹲下了五大三粗的身體,綠豆一樣的眼兒緊緊的盯住微弱的白熾燈下錦瑟略顯蒼白的小臉兒。
“喲嗬,剛才光急著擄了人就跑了,這會兒仔細瞅瞅,這小娘們兒細皮嫩肉兒的,跟大白饅頭似的。”說著,“娘娘腔”也跟著蹲下了,一隻手猥瑣的伸過去摸錦瑟露在外麵的白嫩胳膊。
強忍住心裏的惡心,知道這倆人能看到她的一舉一動,錦瑟也不敢咬唇,隻能死死的忍著。
別說是咬唇了,這會兒的她連呼吸都漸漸的屏住了,就連被布擋著的眼睛都不敢有大的動靜兒,生怕被這倆盯著自己瞧的男人發現了丁點兒的破綻。
能幹出綁架這種事兒來的人,大多是不要命的,和他們硬拚,她也就死的更快點兒。
當務之急,還是得想辦法,要智取!
隻是,這人一著急,就容易亂了陣腳,心亂如麻的錦瑟隻感覺自己身上不斷的冒著冷汗。
“啪”的一聲,十分響亮,粗獷男人肥胖的手拍在“娘娘腔”的手背上,錦瑟都聽到了回聲兒。
“別他媽瞎摸!去!端盆兒水來!給這小娘們兒潑醒!”
粗獷男人似是不滿“娘娘腔”摸錦瑟,語氣十分不善,瞪大的綠豆眼兒有那麼點兒威懾力。
說罷,他自己的手反倒是在錦瑟白嫩又十分有肉感的胳膊上一下一下的摩挲著,流露出來的是滿滿的猥瑣眼神兒。
“娘娘腔”是個瘦子,得了粗獷男的令,盡管有不舍和不甘,也是麻利兒的站起身。
不過,剛邁出一步,他似是又想到了什麼,猶疑著收回腿,不大的眼兒有點兒怯生生的瞅著粗獷男,“大哥,上麵兒不是交代擄到人就直接滅口麼?我們現在這樣做,要是被上麵兒發現了……不給錢了怎麼辦?”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的確,要不是真的缺錢又在乎錢,他們也不會冒著坐牢甚至死刑的風險出來幹這種不要命的事兒。
粗獷男輕“哧”一聲兒,滿臉的不屑,好像他就是大爺,慢吞吞的站起身順手給“娘娘腔”的腦後一巴掌,語氣輕謾,“怕個屁!上麵兒?上麵兒不就是要我們毀屍滅跡,又沒派眼線盯著我們,早晚做成不就得了!”
毀屍滅跡!
嗬!真是幹脆!
此刻,錦瑟已經感覺不到冷了,她的心,比周遭的空氣還要凜冽幾分。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看著“娘娘腔”還是猶豫著邁不開步子,粗獷男有些惱了,伸手就又要打他。
“大哥……”
“娘娘腔”的聲音明顯小了不少,堪堪躲過粗獷男的一巴掌,遲疑的瞅著粗獷男,似乎還是有話要說。
“有屁快放!”
粗獷男似是懶得再和他廢話,又重新蹲下了五大三粗的身體,放著綠光的綠豆眼兒一瞬不瞬的落在錦瑟嫩的如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小臉兒,又順著她的小臉兒往下滑,將錦瑟看了一個遍,恨不得長一雙透視眼看到她的衣服裏春色。
粗獷男吞咽口唾沫,那垂涎的模樣兒,像是一頭餓到了極點的狼,恨不得將錦瑟生吞活剝似的。
“大哥,給她潑醒做什麼?直接滅了口不就完了?”
實在想不明白自家大哥的用意,“娘娘腔”一看就是個不問明白心裏難受的主兒,思量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等她醒了再弄死,沒準兒還得聽她淒厲的慘叫。
綁架的事兒他們沒少幹,可要說殺人,確實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心裏難免會不安。
“你他媽的真是傻逼啊?”
粗獷男低沉著嗓子怒吼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抬頭用那雙不大的小綠豆眼兒睨著“娘娘腔”,然後伸手一把扯下蒙住錦瑟眼睛的黑色布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