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
看著倉庫門口兒突然出現的兩個陌生男人,粗獷男麵露驚恐,結結巴巴的問出口。
粗獷男實打實的被莊易渾身散發出來的陰冷氣場震懾到了,不自覺的,聲音竟然顫抖起來。
沒辦法,眼前的男人雖然年輕,但實在是太有存在感了。似乎,隻要有他在的地方,別人都會自動矮一截兒,甚至直接到地平線以下。
如此一來,粗獷男都沒有看見站在莊易身旁不遠處的錦陽,自動忽略了。略顯呆滯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莊易陰鷙的俊臉上,都忘了此刻他的身上連半塊兒遮羞的布都沒有,就那麼光裸的暴露於人前。
像是壓根兒沒有聽見粗獷男的話,莊易連一個多餘的眼神兒都沒有給他,幽深的黑眸一直一瞬不瞬的鎖在錦瑟不安扭動的身體上,觸及她身上的血跡,黑眸更是沉了又沉,像是宇宙中巨大的黑洞,讓人恐懼。
邁開步子,莊易疾風一般直衝向錦瑟所在的那個角落,急促的腳步聲在空蕩陰冷的倉庫回蕩著,越走越快。
眼看著莊易往自己這邊兒快速走來,也不理他的茬兒,粗獷男嚇得雙腿一軟,身體開始高頻的顫抖,甚至都沒有再問出口的底氣。
他不敢了。
他今天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一對兒男女?
在這條不歸路上混了那麼些年,剛剛,那女人看著他的眼神兒帶著他從未見識過的狠戾與決絕,絕對不僅僅是想要殺了他那般簡單。如果可以,他真覺得那女人能徒手將他撕扯成上千的碎片兒,讓他死無全屍。
似乎,咬掉他兩根兒手指頭都算是輕的。
而此刻,眼前的這個男人的乖戾眼神兒,那股子狠絕勁兒絕對比那女人剛才看他的眼神兒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分明就是閻王來索命的眼神兒,猩紅的眸子帶著狠絕的殺氣。那副嗜血的模樣兒,和那女人剛才咬掉他手指頭時候的表情像極了。
這個男人就是那女人將他撕成碎片兒之後接手砸碎他骨頭的人。
活脫脫兒的閻王們啊!
對!
就是閻王!
這簡直就是一對兒活的男女閻王!
雖然不知道莊易是什麼人,但是看他不俗的穿著和非凡的氣場,也能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眼瞅著莊易一點一點的逼近,粗獷男五大三粗的身體越發的打顫,雙腿越發的發軟,一身的肥肉也跟著劇烈的晃著。
粗獷男嚇得不知不覺貓著腰,原本差不多一米七五的個子,這會兒也就剩下了一米六。
下意識的倒退幾步,粗獷男被莊易懾人的氣勢震得連動手的膽量都沒有了,一心隻想著跑,心裏迫切的期盼著莊易快點兒從自己身前走過,千萬不要有任何的停留,當他是隱形人才好。
隻是——
如果生活中什麼事兒都是靠想想就行的,那有個靈活會想象的腦子就好了,還要胳膊腿兒幹嘛?
走到粗獷男跟前兒的時候,突地,皮鞋與地麵的撞擊聲停止,莊易穩穩的停住腳步,一雙黑亮的高檔皮鞋出現在粗獷男的視野中,似乎要刺瞎他的雙眼。
害怕的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莊易,粗獷男肥胖的身體抖動的更加劇烈了,雙膝彎曲著,比剛才更加矮了幾分,身高再創新低。
莊易轉過身,緊縮著瞳孔,陰鷙狠戾的眼神兒直直的落在粗獷男已經謝了頂的油光鋥亮的禿頂上,恨不得在他腦袋頂上戳出兩個窟窿來。
“我……我錯……”
粗獷男抽搐的嘴唇兒囁嚅著,聲音顫抖的不像樣兒,一句極短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舌頭就像是打了結。
哪怕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何許人也,也知道這個男人是來救這女人的,更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老老實實的認個錯,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就算他不抬頭,也能感受到頭頂上男人對著他射過來的那兩道陰寒的目光,冷汗頻頻從身上的毛孔裏不斷的冒出。
莊易眼中的厭惡昭然若揭,那本就涼薄的性子更是表現的淋漓盡致,眉心微皺,根本無心聽他說下去。
修長的腿抬起,莊易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對著粗獷男的命根子一腳踹了上去,用了十足十的狠勁兒,恨不得一腳就將他的賤命解決了。
“啊——”
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完,隨著慘烈的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粗獷男五大三粗的身體飛出三四米之外。
“砰”的一聲悶聲,粗獷男的身體狠狠砸在了石灰地麵上。
粗獷男疼的麵目扭曲,已經沒有力氣痛喊出聲,蜷縮著肥胖的身體躺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捂住快要被莊易踹斷的命根子,就像是將死之人一樣,時不時的抽搐下身體,伴隨著嘴裏溢出的呻吟。
錦陽從粗獷男慘烈的叫聲中回過神來,複雜探究的眼神兒落在莊易陰鷙的側臉上。
如果莊易這絲毫沒有保留力氣的一腳是踹在粗獷男的胸口,他保證,這男的這會兒估計早就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一命嗚呼了。
被震得心脈具斷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兒。
哪怕他心裏再不服莊易,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有著一般人沒有的魄力和氣度,以及成就大事需要的那股子狠絕。
他千方百計的接近他,不就是為了跟在他身邊學東西麼?
為了接近他,他甚至將毫不知情的瑟瑟拉近了這個巨大的漩渦,不假思索的一把將她推了進去。
可是——
就這樣失去瑟瑟,他不甘心。
陰差陽錯,上天為什麼要讓他頂上錦瑟哥哥這個身份?相依為命二十年,卻不能做到自己真正所想的那般相處。
他突然覺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兒,是有情人不是兄妹。
哪怕粗獷男已經被莊易的一腳踹了個半死,回過神兒來的錦陽還覺得不解氣似的,看了一眼錦瑟,對著粗獷男衝了過去就開始拳打腳踢,打的粗獷男在地上來回打滾兒,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腳踹下去,莊易快速收回長腿,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好像他剛才做的不過是碾死一隻螞蟻那樣平常的事,甚至都沒有再多看粗獷男一眼,轉身在錦瑟跟前蹲下。
“錦瑟。”
莊易伸出手輕撫上錦瑟帶著血的臉蛋兒,輕拍兩下兒,有潔癖的他竟然沒有嫌棄這麼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
這一聲,莊易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卻還是帶著他獨有的那股誘人的低沉和磁性。
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鑽入耳朵,錦瑟扭動著的身體一怔,撕扯著衣服的手也停了下來。
緩緩睜開因為藥物的強烈作用漾著春情的美眸,錦瑟的視線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直到看清眼前男人的長相,眼中透著不可置信,聲音也是含糊不清,比平時軟了七八分,還帶著三兩分的不確定,“莊易?”
這一聲,叫的莊易的心都不自覺的跟著軟了下去,就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般,尤其是錦瑟那雙含著春情的大眼睛,更是刺激著他的神經。
“嗯。”
喉間輕滾,低沉的一聲,莊易像是從喉嚨裏哼出來的,看著錦瑟的目光也是沉了又沉。
“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吧?”
錦瑟的聲音飽含著驚訝,嗓音也比剛才清亮了許多,伸手就要去擰自己的大腿看到底會不會痛。
“不是做夢,是真的。”
及時阻止錦瑟要自虐的手,莊易的雙手搭上了錦瑟瘦削的雙肩,試圖扶著她站起來,心裏卻像是被什麼塞住了一般。
突地——
“混蛋!你大爺的!老子要和你同歸於盡!”
大聲嚷嚷了一聲,錦瑟暫時忘卻了身體裏傳來的那股酥麻難耐的感覺,滿腦子都是報複,兩條胳膊一使勁兒就推開了莊易放在她肩膀上沒怎麼使勁兒的雙手,張牙舞爪的對著蹲著的莊易就撲了過去,那雙動人的大眼睛裏哪裏還有本分春情?全都是殺氣。
壓根兒沒有想到錦瑟會有這麼突然的舉動,莊易麵色一緊,一個猝不及防,隨著錦瑟衝到他懷裏的巨大衝力,整個人向後仰去。
一聲悶聲,莊易躺在地上,錦瑟趴在莊易結實的身軀上。
“想弄死老子?老子就拉著你墊背!”
嘴裏嚷嚷著,現在的錦瑟像是一隻紅了眼的小母獸,哪裏還管得了那麼許多,更加顧不上到底是做夢還是現實,就想解了憋在心裏的那口惡氣!
騎在莊易的身上的錦瑟雙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張開嘴巴露出鋒利的小獠牙,對著莊易結實的肩膀就咬了上去。
最讓人目瞪口呆的是,麵對錦瑟的“襲擊”,莊易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完全由著她來。
當然,並不是莊易有受虐傾向,他隻是沒有反應過來錦瑟為什麼會這樣做。
“唔。”
悶哼一聲,這一口錦瑟是用了死勁兒的,莊易上半身隻穿了件兒白色襯衣,直到被錦瑟咬著的地方滲出鮮紅的顏色,他的眉頭卻也隻是輕微的聚攏。
“王八蛋!老子也讓你嚐嚐快要死了的滋味兒!這就送你去見真閻王!”
“你去和下麵的閻王比劃比劃去!看看是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活閻王厲害,還是真閻王厲害!”
一邊咬著,錦瑟一邊兒瞪著她那雙帶著嗜血因子的大眼睛,明知莊易看不見,也要憤恨的瞪著,嘴裏也不忘含糊不清的念叨著。
也不知到底咬了多久——
“嗯……”
錦瑟緊咬的嘴巴中溢出一聲兒類似呻吟的輕哼,嘴巴上的力道漸漸鬆了,原本老實的騎在莊易身上的身體又重新開始扭動了起來。
似乎是被莊易身上清冽的男性氣息吸引了,錦瑟的一顆小腦袋緊往莊易的頸窩處紮,貪婪的呼吸著他的氣味兒。
“好難受……幫幫我……”
錦瑟的嘴巴難耐的溢出這輕飄飄的幾個字兒,完全沒有了剛才那副像是要吃人的小母獸的模樣,嬌媚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