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刑少鴻說完該說的,就果斷的掛了電話,壓根兒也沒給錦瑟反應的機會。
而錦瑟,因為剛才那一陣激烈的幹嘔,到這會兒還上氣不接下氣的,自然也是沒有功夫搭理刑少鴻的。
等到她終於恢複了點兒元氣的時候,電話已經掛了快五分鍾了。
勉強撐著馬桶站了起來,錦瑟頂著一張蒼白如紙的小臉兒一步一步的往外走,滿腦子都回蕩著刑少鴻的最後一句話。
他最後說的那一段話,她聽得很清楚。
這會兒,渾身癱軟的錦瑟一動不動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滴溜溜的黑眼珠兒一轉不轉,直勾勾的盯著精裝的天花板。
去?
不去?
不可否認,直到現在,拋卻幹嘔的原因,直到現在,她的小心髒還在加速的跳著。
刑少鴻口中的那個“證據”始終牽引著錦瑟的神經。
她不知道刑少鴻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她想去,萬一會有收獲呢?
隻是——
如果去的話,對莊易的解釋自然又成了一大難題。
雖說莊易沒有限製她的人身自由,但畢竟明天不是個尋常的日子。沒有意外的話,她明天一整天都是要在莊家度過的。
這場突如其來的訂婚,確實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來覆去的滾著,錦瑟心裏一直琢磨著這個事兒。
在外麵忙了一天的莊易推門進來的時候,率先躍入眼簾的就是錦瑟那愁眉苦臉的小模樣兒,看的他心裏明顯一抽。
“想什麼呢?”
說話的工作,莊易高大的身軀已經走到了床邊坐下。
然而,正琢磨的入神兒的錦瑟壓根兒都沒有聽見莊易刻意放輕的開門關門的聲音。直到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錦瑟才“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沒什麼。”
錦瑟靈活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確實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看著頂著一頭雞窩一樣頭發的錦瑟,莊易嘴角一抽,幽深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幹嘛這樣瞅著我?”
被莊易這樣難以琢磨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錦瑟高頻率的眨了眨眼睛,心裏也敲起了小鼓。
“你好看。”
話音剛落,莊易就將錦瑟那嬌軟的小身子抱了個滿懷,下巴輕輕抵在錦瑟的頭頂。
“我哪兒好看?”
這句話,錦瑟說的完全不走心,隻是隨意的敷衍著,應付著,腦子裏想的還是自己那點兒重要的事兒。
“眼睛。”
莊易也是連個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這兩個字兒的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就像是早就料到錦瑟會這麼問他一樣。
“為什麼?”
錦瑟情不自禁的仰著小腦袋,瞅著自個兒上方那表情一派嚴肅的男人。
她從來不否認這個男人勾人心魂兒的相貌,哪怕是如此近距離的觀看,也沒有找到半分的瑕疵,反而更加驚心動魄了。這皮膚底子,是多少女人求一輩子也求不來的。
要不是和他生活了那麼久,知道他從來也不用什麼護膚品,麵膜更是沒有,錦瑟一定會認為這個男人一直在花錢保養著自己的皮膚。
反正他最缺的是德,最不缺的就是錢。
要知道,就他這皮膚,是多少女人花多少錢也保養不出來的。
這會兒,這個男人這麼認真的和她說話,錦瑟心裏也是有一點點吃驚的。要知道,他們倆在一起更多的時間都是拌嘴,談正事兒什麼的才是插曲。
所以,這個男人現在如此嚴肅認真的回答著她的問題,不免引起了她那禁不住勾搭的好奇心。
不過,錦瑟萬萬也沒有想到的是,男人接下來的那句話就再一次徹底刷新了她的三觀。
沒錯,是“再一次”,“徹底”。
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錦瑟的三觀總是要經曆一個摧毀,粉碎,重建的過程。
一次又一次的被刷新,一次又一次頑強的重生。
“因為你眼睛裏有我。”
莊易這句話說得極其性感,聲音帶著他獨有的磁性,幽深的黑眸散發出來的光芒悉數落在了錦瑟立馬由好奇變成極度無語的精致小臉兒上。
錦瑟是個聰明卻不自作聰明的姑娘,反應也是極快的,不待沉穩低沉的話音落下,她就已經納悶過來了他話裏的意思。
錦瑟忍,忍了又忍,直到最後忍無可忍,再忍就得忍出毛病來,終是翻了一個一個大大的白眼兒,衝著莊易毫不客氣的丟了過去兩個衛生眼球兒。
“能不能別這麼自戀?”
幽幽的甩出一句話丟給莊易,錦瑟無語的聳聳肩,那陰陽怪氣兒的語調兒分明就是為了奚落莊易。
“錯了,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