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錦瑟原本放鬆了的小臉兒立馬又緊繃起來,緊繃的她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覺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精致的小臉兒慘白慘白的。
隻覺得——糟了!
徹底糟了!
她今天出門兒一定沒有看黃曆和星座運勢,今天的她肯定不適合出行吧?
“砰!”
幾乎沒有多做考慮,錦瑟一大步從隔斷裏邁了出來站到這個女人跟前兒,順手拍上了隔斷的門,自欺欺人的將已經被人發現的刑少鴻再次給藏了起來。
大爺的!
她最近的點兒還真不是一般的背啊!
要是被別人發現了或許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掩蓋掩蓋也就過去了,但要是被眼前這個女人給發現了,錦瑟覺得自己多半兒就是凶多吉少了。
通過這個女人剛才的種種表現,錦瑟已經把她的性格給總結出一大半兒來了——難纏、碎碎念、八婆、好事兒!
其實,這些詞兒總結起來也就一個詞兒——煩人!
有了這個女人,還怕莊易以及這整個咖啡廳的人不知道女洗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麼?
被萬惡的隔斷門給阻擋住了看帥哥的視線,那女人的臉色已然從吃驚轉變成了不滿和濃濃的失落。
這個絕世大帥哥和剛才那個踹門的大帥哥簡直就是平分秋色,不同的類型,一樣的耀眼。
這女人剛才看刑少鴻的驚豔眼神兒還是眼冒桃心兒的花癡狀,當她正眼兒瞧著錦瑟的時候,就變成了鄙夷。隱隱的,還有女人之間的那種莫名的嫉妒。
男人對男人有意見或許還有一定的原因可尋,但若說起女人對女人的偏見,那一定是不需要理由的。
女人看女人,多半兒都是不順眼的,尤其還是比自己漂亮又優秀的女人。哪怕就是閨蜜朋友之間,也是存在著攀比風的,很正常。
“我就說麼,我剛才就是聽見了這裏麵的聲音,覺得裏麵有人,原來是真的啊……”
這女人故意把尾音拉的很長,雙手抱臂,因為身高不及錦瑟,隻要微微仰著頭瞅著錦瑟,挑著那兩條細細的柳葉兒眉,聲音裏透著濃濃的醋酸味兒。
這股子帶著硝煙的醋味兒,很快就在這洗手間彌漫開了。
這會兒,女人再想到自己剛才在洗手間門外聽到的那聲低呼,自然而然的就蒙上了一層曖昧的顏色。
還用多尋思麼?
那不就是“那什麼”時候的聲音麼?還嬌滴滴的——
怪不得她剛才死活也打不開洗手間的門,肯定也是他們搞的鬼!
這麼一想,她就徹底想通了。
原來洗手間是因為有人偷情才被反鎖的啊!
隻是——
嗤!
這小姑娘的身材也不怎麼樣嘛!有什麼好的?還不如她呢!裏麵那帥哥能得到滿足麼?
錦瑟瞅著自己跟前兒這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就連說話都能嗆到她的女人,更是沒什麼好脾氣了,心裏惡寒滾滾。
“所以,這位阿姨,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在裏麵卻沒有衝廁所了?”
錦瑟眉眼彎彎,那緊繃的神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盡退了,這精致的笑容,要是個男人看見,非得當場就給跪了不可。
但要是個女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錦瑟不傻,單從這女人剛才看刑少鴻那花癡的眼神兒她就知道這女人那點兒齷齪的小心思了,洗手間裏蔓延的那股子酸味兒從她鼻子嘴巴鑽進去,直奔她最近那弱不禁風的胃。
要不是這會兒的情景實在不適合,她非得當著這個女人的麵兒幹嘔一通不可,好好兒的惡心惡心她。
叫她多事!
氣死人不償命的辦法,她有的是。
看著那老女人氣結的表情,錦瑟得意了。
她就納悶了,她的胸真的就小到讓人鄙視的程度了麼?瞅瞅這女人剛才打量她身材時那鄙夷的眼神兒!
她還小,還會繼續發育的,好麼?
而且,她現在的身材不算豐滿,更是不如跟前兒這個波濤洶湧的女人,但也是剛剛好,和她的身材剛好相稱。
還有,還這麼明目張膽的對她說她沒素質,不衝馬桶,到底沒素質的是誰?
錦瑟挑起好看的眉頭,微微頷首睨著這個明顯比她大了七八歲還不止的女人,那得意的小模樣兒像是在說:我這個回答您還滿意麼?
殊不知,此刻被關在洗手間隔斷的那個妖孽男人的嘴角弧度比錦瑟還要更甚,那雙勾人的琥珀色眸子似是有火花在跳動。
“你——”
女人被錦瑟這犀利的小話兒給噎的麵色一邊,那撲了好幾層粉的臉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
女人麼,最怕別人說自己老了,尤其還是這種長得真的很老的女人。
戳人戳痛處,是錦瑟的一貫作風。要是戳不痛,那她不是瞎使勁兒了麼?白費那勁幹嘛?
看到這女人被氣到了,錦瑟這憋屈了有一會兒的心情已經逐漸開始化解了,整個身子別提有多爽利了!
沒好氣兒的哼了一聲,那女人頂著她那張青一陣兒白一陣兒像是紮進麵缸裏的臉,翻了個白眼兒,“小小年紀就在公共場合做這種齷齪的事兒,也不怕被人看見笑話?”
針尖兒對麥芒兒的時候,自然是各不相讓的。
尤其是女人,哪個也不想在男人麵前跌份兒,而且裏麵的男人還是帥哥。
當然,這樣的女人隻是一般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這麼認為的,但是錦瑟卻不是這麼想的,隻因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之所以說話的時候絲毫不給對方留情麵,隻是因為她心裏不痛快。弄得她不痛快了,誰也甭想痛快。她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想讓自己痛快點兒。
人活一輩子,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憋憋屈屈的活著,有什麼勁兒啊?
她隻在乎自己的真實感受,不介意別人對她存在的或好或壞的看法。
“您笑話我了麼?”
錦瑟麵色不改,精致的小臉兒上還是堆著那膩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不等那女人開口回答,錦瑟忽然緩緩傾身,精致的小臉兒湊近了那個女人,靈敏的小鼻子嗅了又嗅,才緩緩開口,“怎麼我隻聞到了羨慕嫉妒恨的味道和醋酸味兒?”
說完,錦瑟猛地直起身子,人也已經往後退了幾步。
第一次在帝豪府邸經曆的那些場景還曆曆在目,綠茶婊的出手速度可不是蓋的,人總是要長教訓的。說她是小人之心也好,是其他什麼都好,她必須得多個心眼兒,省得莫名其妙的挨巴掌。
從小到大,她這張白嫩細滑的小臉蛋兒還沒有被人打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萬一她出手了呢?
“小小年紀,你還要不要臉了?”
這會兒,錦瑟覺得對麵的女人都要被她給氣的七竅生煙了。
怪隻怪她做事不給自己留餘地,她自己把路走的那麼絕,難道還指望別人給她留有餘地麼?
這女人氣急敗壞的說著,那麵目已經有些猙獰了。
還真就不出錦瑟所料,她一句話還沒有完全說完,那塗著豔色指甲油的手就已經揚了起來。
這樣的女人看在早有準備的錦瑟眼裏,根本就是小菜一點兒。
抬起自己的細胳膊,錦瑟抬手一把扼住女人的手腕兒,那笑容比剛才更膩歪了幾分,“阿姨,你臉上的粉都掉渣兒了!還有空兒打我呢?”
人這一輩子總會遇上幾個極品,就比如眼前這個明明自己不要臉還說她不要臉的綠茶婊。綠茶婊,就是一類人,就連她們身上發生的橋段都一樣的一類人。就比如現在的揚手扇別人巴掌。
要說錦瑟說話其實還挺有藝術性的。
這女人說她不要臉,她說人家臉上掉渣兒,和丟臉有什麼區別?
本來錦瑟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誰能料到,這個女人還真就是個要臉不要命的主兒。
錦瑟一句話鑽進她的耳朵裏,她那打人的動作立馬就製止住了,兩隻手一起摸著自己的臉,生怕自己的妝真的掉了。
誤打誤撞也可以?
錦瑟都佩服自己了。
對付氣急敗壞的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你越是生氣,我就越是不生氣,反而還得笑的更加開懷。
就在這時——
錦瑟忽然覺得背後有一股力道在推著她。
她的背部緊緊貼在刑少鴻所在的隔斷的門板兒上,都不用多想,肯定是那廝在裏麵按捺不住想要出來了。
出來?
她能讓他這麼堂而皇之的出來麼?
萬一這討人厭的女人把外麵的人都給招進來了,怎麼辦?萬一從來不好事兒的莊易也過來了,怎麼辦?
說起莊易,她真是覺得自己太不了解他了!
就像剛才,她想破腦袋也不會認為是莊易來給踹的門,但那個讓人聽了心肝兒都顫抖的聲音真的就是他!誰知道他還能做出什麼其他的對他來說破天荒的事兒?
“砰!”
又是一聲兒,錦瑟整個人朝著已經開了一條縫兒的門撞了一下,那門就重新被關上了,一點縫隙都沒留著。哪怕門已經被她的後背給用力拍上了,錦瑟也沒有一刻的懈怠。
老實說,這男人要是玩兒命的想要出來,哪裏是她能夠阻攔的?就算是十個她也不一定攔得住啊!
“操!”
刑少鴻壓根兒也沒有料到錦瑟會有這樣的反應,不僅低咒出。更何況,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兒的對待?
躲在女洗手間不能出去,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先不說別人了,就說他那群整天混在一起的朋友都會拿這件事兒好好奚落他一番。
這世上,除了錦瑟,怕是再沒有人敢這樣對他了。
“我的男人可不能讓別人看見。”
感受著空氣中彌漫著的危險因子,錦瑟勉強扯起嘴角“嘿嘿”的幹笑了兩聲兒,看著那目光眼巴巴的往隔斷裏看的女人,盡量讓自己說話的底氣足一些。
毋庸置疑,她那爐火純青的演技在這會兒更上一層樓了。
不過,出乎錦瑟意料的是,她這句話剛說完,隔斷裏麵果然沒有動靜兒了。
但是,刑少鴻是消停了,聽見她這句話的那個女人臉色卻是更加的難看了。
錦瑟那語氣,分明就是怕她覬覦。她好歹也是活了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能聽不出來錦瑟話裏的意思麼?
“不就是個男人?誰稀罕啊!”
那女人的鼻子中發出輕哼,滿臉的不屑,在確定自己沒有脫妝以後,她那副人見人厭、狗見狗煩的模樣兒就又表現出來了。
“我的男人,當然是我稀罕了。瞧您這句話問的!”
錦瑟那一臉膩歪人的笑容就不曾從她精致的小臉兒上消失。
她現在的心理也挺矛盾的。
她希望這個女人趕緊出去,但又害怕她那張碎嘴出去亂說。
“嗤!”
不甘心的白了錦瑟一眼,這女人就要往外走。
偷襲不成功,她自然也不會再傻到打一次。更何況,人家的男人可還在呢,同時得罪兩個人,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