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求你放過我(1 / 3)

錦瑟那句用來形容自己的話,說的自己都覺得惡心了,十分惡心。所以,莊易又怎麼會受得了呢?

誠如莊易這樣高冷尊貴的男人,怎麼會忍受的了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睡過呢?恐怕,是個男人就不會接受吧?況且,莊易有潔癖,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

。對於這一點,錦瑟是再清楚不過的。

在這一點上,錦瑟和莊易是一樣的。錦瑟心理潔癖,如果換了她的男人從別的女人的床上爬下來,她是一定不會再要的,無論是因為什麼。

所以,她深知這一點。

偏偏,錦瑟就是捏住了一點,才將這句話咬著牙窮追不舍的問著,讓他們彼此,都死了這條心,徹底斷了這條路。

但是,這還遠遠不夠。最最致命的那句話,她還沒有說。

她要等莊易回答了之後再說。

在錦瑟看來,這會兒的莊易隻會給她兩個答案,一個是“不能”。還有一個,就是莊易很有可能連看都不會再看她一眼,直接進電梯走人。

他明明就是在意她和刑少鴻有沒有親密接觸的,不是麼?要不然,他剛剛又怎麼會問刑少鴻有沒有吻過她?

這兩種結果在錦瑟看起來基本上沒有什麼不同,雖然莊易的不能接受在情理之中,但卻也更容易讓她死心。人啊,總是這麼矯情,明明放在自己身上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還下意識的奢望著別人能接受。

然而此刻,這些通通都不是重點了。重點是,再舍不得,也要舍。

這兩種可能,無論莊易選擇的是哪一種,她都要在這基礎上再加一句徹徹底底致命的話,讓莊易也徹徹底底的死心——你不接受,但是少鴻能接受。

再加上這句話,應該是完美至極了吧?算不算快刀斬亂麻?

然而——

“我能。”

莊易的聲音幹澀而沙啞,但卻帶著異常的篤定。聲音不大,但卻咬字清晰,一個字比一個字還要沉。

黑暗中,莊易沙啞低沉的聲音傳入了錦瑟的耳朵裏,猶如平地驚雷般在錦瑟那本就已經風起雲湧的腦海中炸開,一片白光乍現。莊易的這句話完全出乎錦瑟的意料。

瞬間,錦瑟那剛拚命止住的眼淚在這一刻又徹底的重新開了閘似的,根本也不受自己主觀意識的支配,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眼淚洶湧而至,黑暗中,錦瑟卻隻是狠狠的一口咬在手背上,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丁點兒的動靜兒來,任由眼淚浸濕了手背,再浸濕衣袖。

他竟然說……他能!

那麼驕傲的莊易,竟然說了他能。

恍惚間,哪怕周圍依舊是處於一片黑暗,錦瑟好像看到了莊易幽深的黑眸中閃爍出了孩子般的倔強。

錦瑟,你何德何能讓一個如此尊貴的男人把尊嚴扔在地上任你隨意踩踏?

錦瑟不知道莊易究竟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給了她一個出乎意料的肯定答案,更是不知道他的內心有沒有過掙紮

。這會兒,錦瑟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也恨極了自己。

本是想切下最狠的一刀,從此之後一刀兩斷。卻不想,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她的預料,逼著她不得不再切下一刀。

“但是我不能,莊易,你麵對現實吧!”

終於,錦瑟不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吼了出來,也顧不得也許會引來鄰居的好奇或是不滿,反正她是違心的吼了出來。

再這樣下去,沒有了斷,她隻會更加恨自己的所作所為。

聲控燈再起亮起,躍入莊易眼簾的,是淚流滿麵的錦瑟。眉心一跳,莊易下意識的就要上前一步。然而,錦瑟卻是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我已經做出了決定,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不會回到你身邊。”

錦瑟的聲音生硬而堅定。

抽抽搭搭的說著,錦瑟的眼淚依舊不受自己的控製,還是不斷的順著臉頰往下流淌著,好像怎麼也流不幹似的,已經哽咽的不成聲,卻還是繼續開口,“莊易,你走吧,好不好?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好不好?我已經決定了要和他在一起,你不要再來給我增添困擾了,好不好?你就讓我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錦瑟的話硬生生的止住了莊易剛想要上前的步子。

聽著錦瑟近乎乞求的話,莊易喉間不斷的滑動著,他從來沒覺得,想說一句話竟是如此的艱難。一連四個“好不好”,像是四塊巨石,也像是四把鋒利的刀刃,不停歇的襲擊著他的心髒。

“之前的那些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是,就當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你走吧,快走吧……走啊……”

錦瑟的聲音逐漸的低了下來,像是在喃喃低語,嘴裏不停的念叨著。莊易聽了個一清二楚,一個字兒都沒有放過。

……

……

自從那天以後,錦瑟原本快要好的感冒突然就加重了,身體像是受了重大的創傷一般,頗有一病不起的架勢。一連一個禮拜,錦瑟每天都堅持去醫院裏掛水,對醫院的恐懼也因此減輕了不少。但盡管這樣,她也不曾住院,隻是每天這樣來回折騰著,也不嫌折騰。

已經病的這麼嚴重,如果她再不心甘情願的去醫院的話,除非她想死。但是,她還不想死。或許不少人都覺得她罪該萬死,但是她還是不想死,就是要死皮賴臉的活著。

也正是因為在死神麵前,她才兩者取其輕,選擇了克製住心中對醫院的恐懼,去了醫院看病

那天晚上,錦瑟本已經退下去的燒又再度燒了起來,比之前還要更加嚴重,整個人縮在被子裏,閉著眼睛直說胡話。直到覺得自己快要被燒死了,她才用最後的意識勉強著起身,連睜開眼睛都變得十分吃力,找了退燒藥吃了,才繼續睡。

第二天,剛一醒來,也不顧外麵什麼天色,錦瑟就匆匆穿了衣服,拖著依然十分難受的身體打車去了醫院,也是她第一次肯舍得花錢打車,從小打到的第一次。

在醫院掛水的當天,錦瑟因為體力不支,在醫院待了整整一天才有所好轉,再加上病情也沒有很大的起色,所以周三要交的稿子也就耽擱了下來。

不過,已經稍微好了一點兒的錦瑟並沒有忘記提前通知編輯,請假說自己交不了稿子了,以免耽誤報社的正常運行。

盡管錦瑟對自己的病情已經算是十分的輕描淡寫了,但還是不能阻止主編那十分快的嘴巴。錦瑟電話剛掛斷不到一個小時,就接到了刑少鴻的電話。

她也知道,她和刑少鴻的關係,看在大家的眼裏,已然是成了定局。還有那鬧騰的沸沸揚揚的新聞,還有幾個人能不知道?

那個電話,是刑少鴻登機前給她打的電話。

又是兩個小時之後,風塵仆仆的刑少鴻已經出現在了錦瑟的眼前。

她不是沒有開口拒絕刑少鴻的探望,隻是,他一心要來,她又如何能阻止的了?她還能有本事給航空公司的人打個電話阻止刑少鴻登機?僅僅是電話裏嚷幾句,能有什麼用?

況且,那時候的她根本也沒有任何力氣吼。

錦瑟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刑少鴻風風火火的推開病房的門朝著她走來的時候,立馬吸引了病房裏所有人的目光,無論是病人、護士、還是醫生,皆是對她一臉的羨慕。

羨慕個屁啊!

這是錦瑟心裏當時的第一聲哀嚎。

錦瑟記得最清楚的倒不是這個,而是刑少鴻剛進來不過幾秒,在將病房掃視了一圈兒時候,眉頭已然深鎖,拉起她沒有紮針的那胳膊,開口就說了句,“走,換病房。”

說罷,另一隻手已經抓住了錦瑟的吊瓶,拽著錦瑟,還真是說走就走的架勢。

當時的錦瑟,哪怕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也沒有忘記給刑少鴻扔去兩個大大的衛生眼球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