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憑什麼呢?(1 / 2)

張欣含著笑,冷冰冰地目視著安怡的背影,那種煩亂抗拒警惕之感遠比二人第一次相見時更加強烈。不怪得田氏會失態,盛裝的安怡和安九的確很像,就連她也心跳加速了——誰都可以不關注,就是她不可以忽視,當年的安九,每逢出席重要宴會時,必定要穿白老三親自縫製的精致衣裙,必然要請武婆子來梳最時興的發髻,頭上的簪釵首飾也必是精貴雅致的。

明明隻是一個父母不愛,家人不疼,空有樣貌財富卻無自知之明,更不懂得自保權衡之術的蠢笨女人,憑什麼就可以過著這樣精致愜意的生活?而她自幼擁有父母兄長的疼寵,才貌雙全,憑什麼年紀輕輕的就要守望門寡,做一輩子的木頭人?何況那位與她才貌家世相當的未婚夫還是因為安歸德這個老賊的緣故才英年早逝的。所以當她在獅子山上見著與田均吹笛潑墨,笑得如同花癡一樣的安九時,便暗自下定了決心,絕不如安歸德的願,絕不讓安九安然一生,她要讓安九零落如她腳底的殘花。

想起前事,張欣揚眉吐氣地吐出一口濁氣,轉頭笑看著寶縣主柔聲問道:“縣主方才和小安大夫說了些什麼?”

寶縣主笑得沒心沒肺的:“沒什麼,就是些閑話。”始終不肯把自己讓安怡幫忙請了然參加詩會一事說給張欣聽。

張欣嚴重不爽,卻也忍了不提,三言兩語將寶縣主高高興興地哄走,她自己邁著優雅的步伐,不緊不慢地朝著安怡走去,先當著安怡的麵親熱得體地和眾位夫人一一打過了招呼,開過了玩笑,才漫不經心地走到安怡麵前,笑道:“小安大夫,我有一事相托,煩勞您了。”

安怡笑笑,並不立即答應,隻管去看永昌侯夫人,永昌侯夫人忙著吃信國公夫人的牌,眉眼不動地道:“既然田大奶奶有事求你,你就去吧。”言罷指派了一旁伺候的大丫頭臘梅:“你跟去伺候兩位貴客,不許怠慢了。”

永昌侯夫人話雖說得好聽,卻任誰都知道她此舉其實是為了護著安怡。安怡達到目的,便從善如流地帶著蘭嫂並臘梅跟了張欣離開。

張欣顯然對永昌侯府比較熟悉,三拐兩拐的引著安怡去了一處偏僻的花牆下,先打發了自己的丫頭,再有些挑釁地看著安怡道:“小安大夫,我這事兒有些私密,還請你屏退下人。”

安怡有些歉意地看向臘梅,臘梅一福身,帶著蘭嫂退避到一處雖不能聽見二人說話,卻能將二人舉動看得清清楚楚的所在。

“田大奶奶請講。”安怡微笑著看向拿捏姿勢的張欣,差不多已經把張欣想要說的話都給她腦補出來了。

果然如她所料,張欣嚴肅認真地看著她道:“小安大夫,還請你把方才與縣主所說的話說與我聽。”

憑什麼呢?就憑你是張欣嗎?安怡淡笑:“真是對不住了,請恕我不能將縣主的話告訴你。我雖生長於蓬門蓽戶,卻也知道君子無信不立,多嘴長舌更是要不得。你是有名的賢德之人,想來定然能體諒我,不會與我計較。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