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沒能等著崔如卿在十五那日尋著什麼適合的人家,卻在次日大清早等來了邱通家的告急信,人命關天,安怡隻來得及和安老太說了一聲,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先放下,直接騎馬去了邱通家。
邱通家裏已經亂成了一團,產婦羊水已破,血流如注,孩子卻生不下來,眼看著是要死人的局麵,兩個高價尋來的穩婆嚇得臉白腿軟,一會兒要叫拿參片,一會兒讓快去請大夫,一會兒又要邱家給個保證,死了人不能怪他們。
兒媳在裏頭哭喊著漸漸沒了聲息,穩婆不做正事,倒在那裏說嚇人話推卸責任,邱老太太又氣又急,一口氣沒上來,當場就暈死在產房外頭。可憐邱通分身乏術,又要顧著裏頭不知生死的妻兒,又要照顧年老體衰的老母,隻靠一口氣硬撐著,手腳都是抖的。一時見著騎馬趕來的安怡,差點沒給安怡下了跪,才一開口,七尺男兒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多話不說,你隻管按我說的做。”安怡不等他多話,匆忙淨過手就進了產房,見裏頭亂成一團,不由大皺眉頭,先上前給產婦紮針止血,再將隨身帶來的藥交給邱家下人,讓火速煎來給產婦灌下,見情勢稍微穩定了些,又去給暈死過去的邱老太紮針。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主人家,沉了臉就把兩個忙著推卸責任不做正事的穩婆臭罵了一頓,直接出言威脅,若是不盡力,出事兒就要找她兩個的麻煩,又把六神無主,亂麻麻跑進跑出的邱家下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眾人雖有些不服氣,卻被她的氣勢震住,又聽她安排得頭頭是道,外頭還有邱通壓陣,便漸漸鎮定下來,聽了她的安排,井井有條地做起了事。
沒多會兒,藥效針灸起了作用,產婦先後平安娩出兩個女嬰,眾人皆都鬆了一口氣,兩個穩婆更是得意洋洋地抱了孩子去給邱通報喜,又因見產婦沒什麼聲息,臉色也極難看,擔心會出人命,便忙著要收拾走人,好把責任全部推在大夫身上,安怡道:“慢著,隻怕還有。”
兩個穩婆當即不客氣地道:“雙胎已然少見,之前我們給太太檢查的時候也隻摸著兩個,難不成還有三胎之說?安大夫是看著肚子還大吧?這肚子沒這麼快收了的,這種事兒,你一個姑娘家還是沒有我們懂的。”
安怡冷笑一聲,懶得與這兩個又刁鑽又奸猾的老貨多話,直接叫邱家扣著人不放。果然又過了半個多時辰,產婦又娩下一個女嬰。個頭小小的,包在繈褓裏差不多就是盈盈一捧。
邱通母子二人看著昏睡過去的產婦和並排放著的三個女嬰,簡直不知該怎麼感激安怡才好。安怡忙著開了方子,又從荷包裏取出三隻準備用來收買宮人的金花生,笑道:“來得匆忙,沒帶什麼合適的,這三個長壽果給孩子做見麵禮,長命富貴。”
邱通忙示意邱母奉上厚重的診金一封,道:“安大夫這是折煞我了,謝您尚且來不及,如何還好意思要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