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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不由大為奇怪,暗自嘀咕張欣怎會來了,平太太等人麵上卻是精彩紛呈。二夫人李氏捏著帕子不安好心地道:“嘖嘖,這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們才提起九丫頭,這田大奶奶就來了。她二人果然有緣。”
當然有緣,先是同為才貌雙全的高門女子,後又做了好友,接著先後嫁了同一個丈夫,如何不有緣?
安怡眼瞧著眾人想說又不好說,憋得難受的模樣,索性替她們說出來,佯作天真地問李氏:“二伯母這話是怎麼說的?難道田大奶奶與九姐姐原來挺好?”
即便再看不慣田氏姑侄二人,這裏頭始終涉及到家醜家聲,李氏欲言又止,將話題推給田氏:“你三伯母最清楚這事兒,你可問她。”
田氏饒是再想忍讓,也有忍不住的時候,但當著賓客的麵也隻有生生忍了,假裝沒聽著安怡與李氏的對話,若無其事地對傳話的丫頭道:“我這裏有事走不開身,請大奶奶先在我房裏坐坐,再問她可是有什麼急事?”
那丫頭見主子不高興,自是恨不得趕緊閃人。安怡卻舍不得就此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含笑問田氏:“是上次在永昌侯府裏遇著的那位田大奶奶嗎?我與她上次說得挺投緣的,要是三伯母方便,可否請她過來說說話?”
上次安怡與張欣可絕對算不上說得投緣,反而是唇槍舌劍的來回鬥了幾個回合,若非是自己出麵打圓場,當時就要鬧得不高興。也不知安怡要讓自己請了張欣來,是什麼居心?田氏懷疑地看向安怡,卻隻瞧見安怡一臉的微笑和期待。
雖然礙於身份不好明目張膽地拆自家的台,卻並不代表李氏就肯放過可以讓田氏不舒服的機會,李氏當即笑道:“三弟妹,我記得你們家自來十分看重大奶奶的,她在我們府裏也算是常客。你今日宴客,既然她碰上了,自當請她過來和咱們一起喝酒說話才是,她又是個不得了的大才女,說不得還有一兩首詩詞什麼的傳出去,替咱們府裏的綠牡丹壯一壯聲名。”
田氏蹙眉道:“這邊都是族裏的至親,她來不合適。”
大夫人唐氏穩重地道:“沒什麼不合適的,除非你舍不得,要把她藏起來。快去,別讓咱們侄女兒空等著。”
田氏被兩個嫂子擠兌得沒法兒,又見老夫人並不想管這種閑事,隻得道:“那我讓她過來。”
田媽媽領命前去請張欣,少不得把安怡也在的事兒說給張欣聽:“今日的賞花宴主要就是為了招待她,這人粗野得很,又不會看眼色,肆無忌憚的,若是有什麼話說得不妥,還請大奶奶莫要與她計較。”
“我知道,我不會讓姑母難做。”張欣握緊拳頭,她此來就是專為了安怡。安怡害得她在楚郡王府吃了閉門羹,丟了好大一個人,白白浪費了好幾年的心血,叫她怎麼能甘心?何況安怡還與那個人明裏暗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有些話,有些事,怎麼也得當麵試探觀察一下才好。
田媽媽知道張欣自來體貼大度,也就放心引她至園子裏。遠遠地,張欣就在一眾人中一眼瞧見了安怡,寶石藍的琵琶扣斜襟上衣勾勒出曲線美好的上身,石榴紅的十二幅長裙撒開如絢麗的花朵,肌膚如雪,長眉入鬢,談笑間發髻上和耳邊垂下的鴿血紅寶石墜子輕輕晃動,在日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青春美好,明豔動人,意氣風發。張欣突然間覺得雙目被刺痛,痛得她甚至不想再多看安怡一眼,那種久違了的,無休止地憎惡,忌憚,厭煩,巴不得對方立刻就在這世上消失的心情重新又充滿了她的心胸,讓她憤恨不已。
田媽媽順著張欣的目光瞧過去,輕聲道:“這位小姐可真是誌得意滿,她那頭釵與耳墜子,還有手釧是一套,聽說都是太後娘娘賞的。”
張欣輕蔑地道:“似她這樣的,當然得靠著禦賜之物抬一抬身份,不然這裏隨便一個人站出來都比她貴重些。”她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是不對的,這就是個什麼都不如她,操賤業無風骨,隻會討好鑽營拍馬屁,不過機緣巧合才入了太後的眼的賤人,如何能當得她的恨?瞧不起就對了。
難得這位一直號稱賢良大度的表少奶奶會如此失態。田媽媽詫異地看向張欣,卻見張欣已經雄赳赳氣昂昂地大步朝著安怡走過去了。
安怡坐在老夫人身邊的凳子上,含笑看著朝她逼近的張欣,等張欣與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將頭轉向她張口欲言之時,適時驚訝道:“田大奶奶,有些日子不見,你的氣色怎麼就差到了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