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喜被她當麵揭穿,臊得臉紅脖子粗的,匆忙上去攔人,但哪裏又攔得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仆婦橫衝直闖,登堂入室,直接衝到了陳知善麵前。
陳知善早把剛才的紛爭聽在耳裏,見人闖進來也不見尷尬,抬眼看著那仆婦道:“你要做什麼?”
那仆婦仔細打量他一番方含笑行禮下去:“多有失禮,還望陳大夫看在小婦人一心為主的份上莫與我計較。小婦人主家姓桂,聽聞陳大夫醫術超群,是以特遣小婦人前來恭請陳大夫替我們奶奶瞧一瞧病。”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陳知善委實是被段寡婦給折騰得嚇破了膽,卻又擔心不去會失了這成名的機會,得罪了人,當下沉吟不語。
那仆婦察言觀色,笑道:“陳大夫您放心,我們府上可是有名有姓的好人家,且……”誇張地笑了笑,小聲道:“誰敢和定遠侯府作對啊?誰不知道這醫館是貴妃娘娘的胞弟開的?尋永生堂下大夫的不是,那就是和貴妃娘娘過不去。”
陳知善動了心,道:“且容我收拾收拾,這就與你一同去。”又見天色晚了,便又推辭:“天色晚了,突然想起來還有急事,若府上奶奶不是急病,可否等到明日?”
那仆婦笑道:“有道是救命如救火呢,我們住得不遠,就在這附近,耽擱不了陳大夫的正事兒。”又笑:“堂堂天子腳下,陳大夫這是怕什麼呢?”
陳知善給她一激,當即叫陳喜背了藥箱隨他一同去,那仆婦笑得眉花眼笑的,且行且道:“都說您是小安大夫的師兄,我們門戶小,請不得小安大夫,突然聽說了您,真是高興得不知怎麼才好了。你們師出同門,您又是師兄,想必是比小安大夫還要能幹的。”
陳知善心中一陣酸澀,十分艱難地道:“我是不如她的,若你們奶奶生的是危急病症,也可以等到明日再請她瞧,她並不是嫌貧愛富,趨炎附勢之人。給人瞧病也是不收分文的。”
那仆婦“嘖”了一聲,把他誇了又誇:“陳大夫好人品!竟是壓根不會嫉妒人,背裏也這樣的誇人,都說同行相輕,換了其他人還不趕緊說別人的壞話,誇自己的好處?似您這樣的好人,醫術又能差到哪裏去?便是沒超過小安大夫也斷不會比她差。”
陳知善臉一熱,竟是找不著話可說,隻悶悶地道:“你們怎麼就知道我了?”莫天安才和他商量沒多久呢,怎麼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那仆婦笑眯眯地道:“莫五公子使人到處傳說的啊,大家都知道小安大夫的師兄才從昌黎來,也在永生堂裏坐堂行醫,醫術針技都是極好的,非是一般庸醫可比。”
沒想到莫天安竟如此神通廣大,一會兒工夫就能把消息傳遍了。難怪當初段寡婦嘲笑他是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這京中的能人有幾許,手段有多強。所以安怡當然要敬著莫天安,當然要和莫天安處得那樣好,這對她也是很有幫助的吧?陳知善忍不住又把莫天安和安怡聯係在一起,心亂如麻,就連馬車走過些什麼地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