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殺勿論,說得這樣的嚴重。安怡看向謝滿棠,見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便安下心來。
那姓顧的武將陰沉著一張臉,並不與在座眾人有任何交流,就連謝滿棠在他眼裏也仿佛不值一提。但他帶來的人做事卻十分利落,趕在天黑前辦完了差事,並沒有生事或是栽贓陷害,於是一無所獲。
這顧將軍應該是皇帝真正信任的心腹,先有謝滿棠和那張姓武將鬧騰這一場,才好由此人不偏不倚地占了主動。安怡把心落了回去,既然沒有生出多餘的事來,那他們祖孫幾個就隻會被關起來,一直等到安保良定了罪,等到黃氏叛亂一事塵埃落定,事情便會結束。
之前被謝滿棠暴打的張姓武將見對方居然一無所獲,十分不服,覺著都是謝滿棠在此盯著的緣故,便仇恨地瞪了謝滿棠一眼,湊在顧姓武將麵前低聲說了幾句,顧姓武將冷冰冰地看向謝滿棠:“方才的事還要請棠國公隨下官走一趟,不然我們不好交差。”
安怡才放下的心就又提了起來,謝滿棠剛才做的事說小了是路見不平,說大了就是抗旨不尊,這個敏感時候,觀望的人不少,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皇帝就算有心庇護,謝滿棠也要吃點苦頭才能壓下悠悠眾口,不然日後皇帝的威信在哪裏?
謝滿棠雲淡風輕地朝她笑笑,轉身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院門被緊緊關上,隨著落鎖的聲音響起,薛氏再不能忍住,痛哭出聲:“這是怎麼了啊?好生生的怎麼就說我們老爺通敵賣國?他何曾是那樣的人?怡兒你和棠國公說啊,他是見過你父親的,知道你父親是什麼人……”
安怡輕拍著薛氏的背,吩咐眾人:“莫要與人發生爭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沒亂了陣腳,又有安老太坐鎮,加上看守的官兵也沒再胡亂生事,仆從們也就漸漸安靜下來。
謝滿棠昂首闊步地走出安宅大門,瞥見金魚巷口停著的那張馬車,便挑釁地朝馬車一笑,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看得這樣的緊,就像是惡狗見了肉骨頭,一直這樣叼著,也不怕硌牙。莫天安看著黑沉沉的安宅大門和外頭把守著的官兵,索然無味地招呼車夫:“回去吧。”
甄貴道:“雖然咱們來晚了一步,沒趕上英雄救美,可是咱們現在也可以去打點打點,讓看守的人照看著安大夫,安大夫照樣能承情。”
莫天安闔上雙目:“他早算計好了,安怡吃不了虧,咱們就別去瞎湊熱鬧了。你去打聽打聽,姓謝的接下來要挨什麼罰。”如果不出他所料,謝滿棠一定會被重罰,有謝滿棠這樣的行徑在前頭襯著,他再做多少也隻是微不足道。沒見安怡從始至終也不曾向他吐露半分實情,或是開口讓他幫忙周旋麼?所以他隻能等,等到機會合適的時候再出手。
甄貴躊躇片刻,悵然歎了口氣,自去打聽不提。
薛氏哭到下半夜才又困又累地昏睡過去,安怡看過安老太,又替安愉掖好被子才躺下休息。因著全家人都被趕到一個院落裏集中關押的緣故,起居條件自是比不得從前,幸好家裏人口不多,看守也未刻意刁難,還算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