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更)
“這怎麼好意思?”薛氏急得不行,哪有這樣來謝恩的?買了合適的奴仆又還回來,隻是委婉的說法而已,若無意外,這些人是要跟著他們一輩子了。又吃又喝又拿,走親戚也不過如此了。
翠婆婆笑道:“安太太,我們王妃是個實誠人,既然之前說了要與您姐妹相處,那就是誠心誠意的,您隻管受著,真要拒絕了那才是傷我們王妃的心呢。”
薛氏口拙,隻得求救地看向安怡,安怡猜著這應當是謝滿棠的意思。安保良入京為官,她可能會得封誥,家裏的人手確實不夠用的,必須有幾個能撐得起來的仆從下人才行,便朝薛氏輕輕頷首。
薛氏隻好應了,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報答鄭王妃才好,便實心實意地說了幾句好話,鄭王妃微笑著聽了,道:“你有空了經常過來,我這裏來往的人不多,平時也想找個年齡相仿的人說說話。”
薛氏與安怡告辭而去,鄭王妃疲憊地躺回榻上,由著甘草給她捏腿去乏。
翠婆婆在一旁道:“您要是累了,全沒必要強撐著,都知道您是病人,安太太是寬厚人,不會多說什麼。小安大夫就更不會多話了。”就算是想說也不敢多說,兩家人差距這麼大,安怡真是前輩子修來的福分才會遇著這樣好的人家。
鄭王妃與翠婆婆多年主仆,深知其性情,她又是個眼盲之人,六識就更為敏銳,當即便聽出翠婆婆言語裏的不以為然之意,便歎道:“你不懂,真要做親,就要拿出十二分的誠意來,彼此尊重著才是長久相處之道。不然總會生出些不快之意來,難免生了嫌隙。何況,安家也不見得就是完全高攀了,我仔細想過,這門親事自有它的好處。有時候,吃虧就是占便宜。”
翠婆婆一凜,忙道:“王妃說得是,老奴都謹記在心裏頭了,日後斷然不敢不對安太太與安姑娘不敬。”
鄭王妃一笑:“小安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不然阿蠻也看不上她。”轉頭去問低頭捶腿的甘草:“公爺可是見過小安了?”
聰明的下人應該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甘草自不會把謝滿棠私會安怡的事說給鄭王妃知道,隻微笑著道:“婢子領著小安大夫從藥房過來時,在半道上恰好遇著了公爺。公爺之前好像心情很不好,但問過小安大夫王妃的病情無礙後就笑了。”
鄭王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那個兒子這些日子真是忙得腳不沾地,今日人都已經出去了又匆匆折回來,不用想也知道所為何來。棠國公府這麼大,他偏就能在半道上巧遇著安怡,說上幾句話心情就好了,當然不隻是因為聽說她這個當娘的病情不太重,最要緊的是在交流她的病情時那兩個人和好了,不然也不會讓她給安家派遣家奴。
如此周到,可見是對這門親事真正滿意上心並喜歡。
這樣好不好呢?好像這樁婚事超出她的想象太多,也和京中其他人家的婚事走勢不太一樣。鄭王妃歪在枕頭上想了半晌,微不可聞地輕輕歎了口氣,算了吧,就這樣好了,隻要他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