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滿棠神色淡然地看著安怡,安怡從眼角瞥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走到吳菁和叩真子麵前低聲道:“師父。”
吳菁握住她的手,含笑道:“看著不錯。”壓低了聲音:“不要多想,回去後就安安穩穩地呆著,不關你的事。你師叔祖缺幾味藥,正好請他們幫忙。”
“那師父出宮後就來我家吧。”安怡目送吳菁等人走遠,將要回頭之際,謝滿棠迅速回過頭來瞥了她一眼,二人目光相接,他立刻飛快地把頭轉了過去,頭越發仰得高了。
安怡垂下眼,笑了起來,還在生氣呢,她已經不生氣了。
蘭嫂等人早在宮門外等著的,見安怡出來就圍了上去,先把安怡扶上車,紅著眼眶道:“姑娘可回來了,昨日您一去就沒回來,可把人給嚇壞了,老爺和太太一宿沒合眼,老爺要上朝理公,太太本要跟著我們一起來等,還是棠國公一早就使人去說,您沒有大礙,讓咱們趕車來接就是。太太這才沒來。”捧了熱騰騰的粥和兩樣小菜上來:“棠國公說您可能在宮裏吃得不太好。”
豈止是吃得不好啊,簡直就是慘絕人寰,安怡兩眼放光,端起粥碗埋頭苦吃,吃完了兩碗還要,蘭嫂不給了:“先緩緩吧,回去再吃好吃的。”
馬車行到半路,就被人攔住了,湖月含笑站在車前道:“見過淑惠鄉君。婢子是蜀王府上的,替我們側妃娘娘給鄉君傳句話。”
“什麼事?”安怡忍不住陰暗地想,朱側妃的消息都是挺靈通的,之前不肯應她所請相約見麵,難道是因為知道連太後對她不滿意,所以要躲著她?如今又主動找上門來,又是知道她有驚無險地躲過了?還真會審時度勢。
湖月跟了朱側妃許多年,朱側妃的風光和落魄她都見過,從當年的王府到安侯府,從安侯府到蜀王府,從京城到蜀地,她見識過的人和事太多了,當然能看出安怡眼裏的不悅之意。便含著笑道:“前日我們側妃身子不爽,未能成約,昨日要好些了,就想著要在您出宮之後私底下為您慶賀,怎奈您入宮就未出宮,一拖拖到了今日。趕早婢子就在這道旁候著,總算是等著了您。”
安怡知道自己沒立場發脾氣,哪怕她知道那個人其實是王氏,其實是安安的親生母親,但王氏虧欠的是安安,不是安怡。安怡笑了起來:“多謝側妃百忙之中還能記掛著我。”
湖月見她想通了,便笑著道:“前方有個莫催居,很是清淨,菜品也是少有的精致美味,我們側妃在那裏設宴為鄉君慶賀。不知鄉君有空麼?”
安怡道:“待我回家換一身衣裙,妝點了再來。”
湖月微笑著行禮下去:“那婢子這就去回我們側妃。”
這就要見麵了嗎?隻有她和朱側妃兩個人,朱側妃會對安九的死有什麼反應?是無動於衷還是悲傷難耐?安怡有些顫抖地拿起茶杯想要飲茶,結果發現茶杯裏根本沒有一滴茶水。蘭嫂疑慮地給她斟了茶,笑道:“姑娘是太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