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欣大笑起來:“您是真不知道呢,還是假裝糊塗?當初安九是怎麼回事,您難道半點不知情?”見田夫人的表情變幻莫測,心裏便有了底:“當然啦,尚書府的千金與破落戶的女兒比起來是要尊貴值錢些的,何況這破落戶的女兒還是個不會下蛋的,夫人當家多年,當然比別人更會算這筆賬。睜隻眼閉隻眼,就穩穩妥妥地拔了眼中釘肉中刺,換個能給家裏帶來許多好處的兒媳婦,自己還落得裝仁慈扮幹淨,誰不會呢?我若是夫人,也會這樣做。”
田夫人冷笑道:“賤人休要將你做下的醜事惡事盡數推到別人身上去。以為別人和你一樣的肮髒麼?”卻不再問安九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欣目光閃爍,冷笑道:“不是我以為,而是你們比我更肮髒。坐享其成,假裝好人,是誰更惡心呢?自己不能生,是個沒用的慫蛋,還要冤枉旁人不會生,真是夠惡心的。”
田夫人被揭了短,一口氣上不來,想起張欣做下的那些醜事,越發氣得發抖:“你這個****……”
張欣大笑:“我是不是****,你家自己最清楚,我若真是****,何故你一家子人都跪在我家麵前求饒?不要臉!”
田夫人搖搖欲墜,多虧得羅嬤嬤及時扶住了。
忽見門簾被人從外掀起,田均自外而入,看著張欣冷淡地道:“你不在自己房裏呆著,跑這裏來做什麼?”
張欣正要開口,就見田夫人站起身來一把揪住田均的袖子,淚水漣漣地道:“你娶的好媳婦,給家裏惹了這麼大的禍事,家財空空,我還沒說什麼呢,衝上門來喊打喊殺,指著我的鼻子罵個不停。還說咱們一家子都是靠的她家,難道是要我跪下去舔她的腳才算是對她尊敬麼?”
田均的表情便微微變了,目光中更多冷意,田夫人卻還嫌不夠過癮,掩麵痛哭:“又說安九不會放過咱們,還說我裝仁慈扮幹淨,坐享其成,十足惡心,這又是什麼意思?我知道自己蠢笨,不能給你多少助力,但好歹也是你的親生母親,她就算不敬我,也該給你留幾分臉麵。”
張欣也不解釋哀求,淡定地喝著茶,全然不將這母子放在眼裏:“我累了,夫人若是再不給我撥人撥物,我是要在這裏住下了。”說著伸了個懶腰,指著旁邊一個丫頭道:“你去給我打熱水來盥洗,裏頭要加玫瑰花油。”
那丫頭戰兢兢地去看田家母子的神情,不敢動彈。張欣也不催她,轉頭瞧見另一個丫頭給田夫人端了宵夜來,劈手奪過去就吃了,還不忘挑剔兩句:“略甜了些。”
田夫人捂著胸口往田均身上栽倒下去:“你可是想氣死我麼?你這個不孝子!”
田均厭煩地將她牢牢扶住交給羅嬤嬤,上前一把抓住張欣的手腕,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往外拖:“你跟我走。”
張欣看到他陰沉的臉嘴,心中害怕,死死抓住椅子扶手不肯出去:“你放開我,我哪兒也不去!”突然看見田誌光走進來,便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淒聲喊道:“田寺丞,你的妻兒要謀算我的性命,你就不怕我父兄來找你的麻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