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靜諡的夜中,她像隻乖巧的貓咪窩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用好聽的嗓音訴說著遙遠著記憶。
他的故事講得很平靜,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並沒有太多的刻骨銘心,但是她卻在他平靜的嗓音中聽出男主角對女主角那無法忘懷的感情。
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是無數道的涓涓溪流彙聚到一起,變成奔騰的河水是必然的結局。
突然,她翻了個身,趴到他堅硬的胸膛上,用仔細的目光審視著他線條流暢的俊逸臉孔。
“為什麼我覺得這個故事中有一個很大的疑點呢?”她露出小疑惑的表情。
“什麼疑點?”
“如果故事中的男人是你的話,你是聶氏集團的總裁,那麼七年前你就應該是聶氏集團的繼承人,拜托,聶氏集團的繼承人耶,怎麼會欠別人一千萬的債務?你是不是在騙故事裏的那個女人?”
從她聽到這裏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聶氏集團的總裁拔根汗毛下來都比一千萬粗一百倍。
他歎了一口氣,眼眸中閃過一絲犀利,展臂將她環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微微一笑,“一千萬對現在的聶微辰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七年前的聶微辰來說卻是天文數字。”
“你給我說清楚,這是為什麼?”方晴難得的好奇心旺盛起來。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他拒絕向她解釋關於那一千萬債務的事。
“為什麼?”方晴不高興地嘟起嘴巴,如果就像他所說的,他是故事裏的男主角,而她是故事裏女主角的話,她完全有權力知道所有的事情。
“因為故事還沒完!”
“好吧好吧,你快講,然後呢?”她催促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在他與她之間到底還發生過什麼,為什麼他們明明如此相戀著,最終卻演變成這樣的結局。
“就在七年前的那個新年,我和她暫時分開了幾天,我回家過年,她也在家陪父母,那幾天我很忙,因為家族的一些事情,我忙得喘不過氣來,等我忙完那兩天,給她打了一通電話,我本想接她去我家和我家人見個麵,誰知道接電話的是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告訴我,她……已經死了!”
此時,摟著活生生的她,他可以很平靜地講出這件事了,天知道在之前的七年中,他一直都沒有接受過她的死亡。
“不……”她楞住,怎麼會這樣?她什麼時候變成過死人?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此時的她好恨自己失去的記憶,她突然間拚命地捶打起自己的腦袋,試圖用這種方法喚醒自己曾經失去的那段記憶。
她知道,在這段故事中的女主角就是她,眼下,隻有她失去的那段記憶才能給他與她解開所有的疑惑。
他翻身,將她壓製在身下,牢牢地將她的手禁錮住,他麵容痛苦地低吼著:“方晴,不要傷害你自己,隻要你可以好好地活著,隻要你可以回到我身邊,那段記憶我們可以慢慢地想辦法!”
就算她這一生都沒有辦法恢複那段記憶也沒關係,她活著,可以讓他繼續擁抱她親吻她,這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我想記起你的一切……”她任由淚水肆虐。
聶微辰,她在心裏無數遍地重複這個名字,卻硬是回憶不起來關於這個名字帶給她的一切。
橘色的晨光透過白色紗窗射進屋內,天亮了。
失而複得的激動使他唇畔含著眷戀的淺笑,癡癡地望著她的睡顏,一夜未眠。
她還活著,真好!
輕輕的敲門聲突然響起,聶微辰忍不住皺起眉頭,暗惱敲門的人不識相,他怕這聲音會將熟睡的她吵醒,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頭顱從他的手臂上移到柔軟的羽毛枕上,然後起身。
順手從地板上撿起昨夜被他胡亂扔掉的浴巾,他圍在腰間,光裸著腳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臉色臭臭地瞪著門口一臉笑嘻嘻的厲浩天。
“有事嗎?她剛睡著!”
“當然有事,你的保鏢在十分鍾以前按響了我家門鈴,說你的助理有打電話過來,問你為什麼沒在辦公室,聶微辰,你是工作狂嗎?才七點鍾就開始上班啊?不過我替你把他們給打發了,我覺得你今天一定沒有心情工作,啊對了,還有,為了配合你潔白無暇的品位,本少爺特地從衣櫃裏替你挑了這套白色的衣服。”
厲浩天將手上拎著的一套純白色的衣褲遞到他眼前,狀似懊惱地道:“世界上就沒有我這樣戴綠帽戴成這樣的男人,不但把老婆拱手送人,還要給我老婆的奸夫送衣服穿,好防止他光著屁股出來見人。”
說他命苦就對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名叫聶微辰的家夥沒穿衣服的頹廢模樣還真是性感得養眼,就連身為男人的他看了都會覺得心動。
他敢跟自己打賭,如果聶微辰是個女人的話,他一定在第一時間把他拐上床。
聶微辰冷哼了一聲,從他手中把衣服接過來,沒什麼誠意地道謝:“感謝你的偉大!”
說著他就想關門,但是厲浩天卻抬手製止了他關門的動作,“喂,你就不想見見另一個女人嗎?”
厲浩天抬手,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刮胡刀塞進他的手中,“還有二十分鍾,那個小女人就要去上學了,而現在,她應該正在餐廳吃早餐。”
聶微辰的神情一緊,突然間想起來,的確,他還有個重要的人物沒有見到,就是他的寶貝。
方晴給他生了一個,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今年已經是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了。
昨天晚上,厲浩天給他看了那個小家夥的照片,害他激動得差點當著厲浩天的麵丟臉地哭出來。
“等我三分鍾!”聶微辰沒有猶豫,輕輕地把門關上,穿上厲浩天給他送來的衣服,然後走進浴室,用她的盥洗用品簡單地洗臉刷牙,還用厲浩天提供的刮胡刀刮了刮胡子,這才神清氣爽地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