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討厭盜賊。這並不是因為巨龍厭惡盜竊——無論陣營如何巨龍的人生觀從來都是唯結果論。對於想要得到的東西無論是利用尖牙利爪還是陰謀詭計隻要有效都無所謂。巨龍厭惡盜賊的原因隻是因為無論自己布置多少陷阱多少魔法多少守衛還是能有盜賊憑借高超的身手盜得龍穴裏的藏品——盜竊的還是最珍貴的那幾件藏品。究其本質而言,巨龍討厭盜賊的原因和有錢的貴族商人討厭盜賊的原因是一樣的:怕被偷。
所以當德尼姆抓住一個打算從自己兜裏拿錢的孩子時其實他不是那麼生氣——至少他沒有像吟遊詩人胡編亂造的故事裏那樣憤怒地把孩子的凍成冰雕然後敲成一地冰渣或者用雷電火焰燒成灰燼什麼的或者一口酸液化成一灘膿水,德尼姆隻是把這孩子偷東西的那隻手的手指一根一根撅斷然後又用治療術治好了,接著笑眯眯地對這個小偷說:“下次看著點,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好心的。”
“是是是,先生,您說的對。”小偷抖得像隻被狼叼著後頸往窩裏托的兔子,光看著抖似篩糠的身子就讓人覺得可憐。
“記住就好。”德尼姆拍拍小偷的臉頰拉著尼諾繼續向前走,卻不想剛才的小偷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德尼姆身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德尼姆的大腿大哭起來邊哭邊喊道:“給條活路吧大爺!我是真活不下去了!求求您發發慈悲賞倆銅板給我吃飯吧,大爺求求您了。”
“OC,你是靠手藝吃飯的吧!你這這麼幹可不和規矩啊。我告訴你我半個銅板都不給你啊,你丫趕緊給老子放開!不然我一腳踢斷你三條腿!”不想鬧事的德尼姆雖然很想一腳踹死這個哭號的小偷,可是礙於周圍越聚越多的圍觀群眾有不好下腳——一腳踹死個小偷事小但真要是下了腳周圍這麼多目擊證人一準得把巡邏的城防軍保安官都招來到時候八成要還鬧上法庭,要是過兩天來增援的德魯依知道自己當街對孩子行凶再把這件事告給沒事就想幹掉自己的姥爺......一想到這些德尼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從口兜裏掏出幾枚銀幣扔到地上惡狠狠地拍了小偷的腦袋說“拿了錢就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小偷見德尼姆吃了軟立馬抹幹眼淚滿麵帶笑地撿起地上的銀幣對德尼姆鞠躬哈腰地道謝接著一溜煙地消失在街角。
[主人,要我去教訓他嗎?]尼諾冷著臉傳來夾帶著怒氣的念話,隻要德尼姆下令極地德魯伊的寒風和雷霆就會在這座城市呼嘯。
“算了,本來就是生活所迫的苦命人又還是個孩子。”德尼姆捏了捏尼諾的臉頰“你去找柯娜讓她不要再玩了,我去再找找盜賊工會看看還能不能榨出點幹活來。”
[是。]尼諾快步離開德尼姆的視線,至於她是否會先“繞路辦點小事”再去找柯娜德尼姆完全沒興趣。
德尼姆在這座城市裏沒能找到有關海蒂切爾法任何線索,雖然情報收集工作因為受到本地勢力種種壓製而處於停滯但真正讓德尼姆頭疼的是這座城市裏幾乎沒有多少關於巨龍的信息這是不很正常的情況:無論是哪座城市隻要是沒有刻意對某些特定情報進行管製或者發生過嚴重災害事故就絕不可能出現現在的情況。要知道無論是漂泊者的吹噓還是吟遊詩人的小調大都少不了形容“會飛的大蜥蜴”的詞句,而居住在城市鄉村一輩子都沒出過遠門的平民也喜好那些飛在天上四處燒傷強掠的惡龍與勇敢的騎士或者虔誠的聖騎士惡鬥的故事。然而這座滿是酒館旅館商店J寨D場的海港城市卻嚴重缺乏這些故事,就好像這些故事是有生命的小動物在本能性地驅使下避開凶猛獵時者居住的山洞一般。不說德尼姆都是活了快兩個世界還曾參與過某個國家正變的巨龍,哪怕是宅在森林裏足不出戶的尼諾都感到這座城市的異常,可就算再異常隻要沒有可以窺探異常源頭的空洞就隻能徘徊在疑點之外不得內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