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身陷危境的時候,一株稻草也可以被當成是希望。
而當這一道聲音突兀的出現在這條不足兩米寬的深幽小巷時,薛凱的心跳猛的加快。
尤其是這聲音還極為熟悉,他睜開眼睛,從抱著頭的雙臂間縫隙穿透過去,他一眼就看清了來人,隨即臉上便由期待轉而激動繼而浮現出了狂喜之色。
對於出現在巷口的這個人,雖然隻是一人,薛凱卻有著不同尋常的信任感,以至於見到他就立刻感到心安,甚至不需要什麼理由便可以確信他能將自己從眼下的境地當中解救出去。
而區別於薛凱的心理轉變,則是李天建短暫的動作遲滯之後的那種驚怒。
什麼時候有人敢管他的閑事了?又是什麼時候有人敢以這樣的語氣說話?
就見他麵如寒霜,驀地轉身,同時右臂甩出,雙指並指指向巷口來人,脫口而出:“哪個傻……”
也就在這電花火石之間,李天建也看清了站在那裏的人,而後憑借超越尋常的反應速度生生的掐斷了他想說的話,手臂也漸漸垂落了下來。
潘達,潘小雨的哥哥,他不可能不認識。
要說當初李天建在這個學校有什麼人可忌憚的,除了幾個老師之外,就是潘達了。
然而他這忌憚,也僅僅是衝著潘達是潘小雨的哥哥這一條才有的。
“你應該慶幸你自己沒有說出那最後一個字。”潘達往一邊往巷子裏走進來,一邊淡淡的道。
換做是一般人這麼說,李天建必然當即暴起。然而此時他雖心中不悅,但不得不保持克製,因為要給潘達足夠的“尊重”。
潘達見他引而不發的樣子,也不多做撩撥,越過四人身側,來到薛凱身前。
“潘達哥……”薛凱低聲道,麵露羞愧。
潘達點點頭,彎下身,扶住他的胳膊,輕聲問:“能起嗎?”
薛凱借著力由躺變為坐,可就這麼一個小動作,雖然他未哼聲,但潘達卻能看到他額頭處泌出了細密的冷汗,麵部肌肉繃緊,顯然極為痛苦。
他還欲站起來,卻被潘達止住了:“別著急,先緩緩。”
“天哥,我們就這麼候著?”見此情形,李天建身後一人問道。
李天建悶哼一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人便不敢再多說什麼。
如此兩三分鍾,薛凱才能腹部的絞痛當中舒緩了過來,於是搭著潘達的胳膊站起。
薛凱既已站起,潘達便放了手,接著轉過身,麵向李天建等人,隨即抬起右手伸出了三個手指。
“第一,我帶他走;第二,以後不能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三,道歉。”
對李天建而言,第一條不算什麼,第二條權當是賣未來的大舅哥一個麵子,也可接受,然而第三條卻純粹是一個笑話了。
最主要的還是潘達的這語氣,似乎是在朝他們下命令一樣,在場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又如何能忍受?
果然,李天建隻是冷笑,他身後跟著的人卻忍不住了,還是先前開口那人,越前一步,手指幾乎要指到潘達的眉眼,口氣凶惡的道:“你到底算老幾?我們天哥忍你容你,那是給你麵子,你以為我們是怕你啊,你充什麼孫子啊?!”
喀嚓!
指骨斷裂,聲音令人牙酸。
“啊!”
這人頓時麵容扭曲,腿彎彎折,順著力身體也向著一邊歪斜,漸次半跪了下來。
沒有人看清潘達是何時,又是如何出得手。
而直到這時潘達出口,他們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