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五章 此情可待(3 / 3)

就感受來講,楚伶媽媽這次真誠的笑容比起她爸爸來說更讓我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跟著楚伶來到她的房間,那股熟悉且清新的氣味頓時沁入了我的心脾——那是一種淡淡的清香的味道,像是春天裏被晨露打濕了的青草的氣息。

楚伶給我沏了杯茶,當鐵觀音的香氣開始從杯子裏升起的時候,屋子裏的清香便被茶濃鬱的香味所遮蓋。

楚伶從屋子裏探出頭看了正在客廳裏看電視的父母一眼,然後輕輕地把門關上了。她打開寫字台上的迷你音響,那首我最喜歡的貝特希金斯演唱的‘卡薩布蘭卡’便從那兩個黑色的小音箱裏緩緩流淌了出來。

我坐在椅子上,楚伶坐在我的懷裏,把頭靠在我的肩上,靜靜地聆聽著。當一曲終了,她的眼淚也浸濕了我的脖子。那天晚上我們幾乎沒有說話,是啊,我們之間根本用不著說什麼,隻要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就什麼都明白了。

而此時,那張椅子依舊在那裏,但我卻覺得有些陌生了。我看了楚伶一眼,坐在了上麵。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沏杯茶。”她轉身走出了房間。我從寫字台上那摞厚厚的CD中找出了那張歐美金曲的碟子,當我打開盒子拿出那張光盤的時候,我看到上麵用水彩筆寫著一行小字:裏查馬克思——。卡薩布蘭卡——我的最愛。

我的手僵在了那裏,上麵的日期正是她剛回到北京的那一天。我把碟子放進了音響裏,波比維頓的那首“Sealed with a kiss”便縈繞在了小小的房間裏。

楚伶出現在了房間的門口,手裏端著一杯正冒著熱氣的茶。茶的香氣仍然濃鬱芬芳,還是那熟悉的鐵觀音的氣味。

她走進房間,隨手把門關上了。她把茶杯放在了我的麵前,而後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在等待著我說些什麼。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用手圈住了她的腰,把她攬在了懷裏。

“喝吧,不然一會兒該涼了。”她掙脫我,拿起茶杯在我的麵前,“你最喜歡喝的鐵觀音。”

我接過茶杯啜了一口,然後放回桌子上。

“聽那首‘卡達布蘭卡’吧。”她說著,伸出手在音響上擺弄著,尋找著那首歌。

她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找到了,她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把手指摁了下去。貝特希金斯那充滿感性的深沉的男低音便浮蕩在了耳邊。

“抱著我城城。”她說著把胳膊伸了出來。我把她緊緊攬在懷裏,她把臉埋在我的脖子裏,兩隻胳膊用力地箍著我。

“楚伶我……”我剛說到這裏,卻被她打斷了:“噓,別說話,好好聽。”

我們兩個站在那裏,相互緊緊地擁著對方,靜靜地諦聽著那首歌。我的心在那一刻開始隨著歌聲起伏飄蕩起來。

當貝特希金斯的歌聲漸漸離我們遠去的時候,楚伶把臉從我的脖子裏抬了起來。她的麵龐上已是春潮一片,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早已經被淚水浸泡得朦朧而充盈。

“把我抱到床上好麼?”她把胳膊圈在我的脖子上。

我把她抱起來,走到床邊。

“你也坐到床上,讓我靠著你。”

我靠在床頭,楚伶偎在我的懷裏。這時,音箱裏又傳來了那首“卡薩布蘭卡”。

“我讓它循環播放了。”楚伶把臉抬起來看著我說道。

“哦。”我點了點頭,用手撫摸著她柔軟的長發,隻覺得自己的心緒如一團亂草,被莫名地點燃了,身體越來越燥熱難耐,而淚水也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頭也沒抬,伸出手在我的臉上摸了摸。

“你還是我的城城。”她柔婉地說,“就這樣聽吧,希望我能聽著這首歌睡著。”她把身子又往我懷裏靠了靠,便不再說話了。

那首歌一直在循環地播放著,而楚伶在我的懷裏睡著了。我把她的身子放平在床上,拉過被子幫她蓋上。我站在床邊,看著她嘴角那一抹笑意,蒼白的兩頰泛起的一絲紅潤,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珠,我已經能夠完全確定我是個混蛋了。

我把音響關上之後,拉滅了房間的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