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艾琳回答說:“她應該是向長者廣場方向去的。當時我比較忙,沒太注意,但是看著她揮舞著手裏的花束,蹦跳著經過內門往廣場那邊跑去了。後來再也沒有見過她。”
艾琳的花店隔壁就是從節日小道到長者廣場的內門。斯坦索姆城曾經是為了防備巨魔進攻而建立起來的一座堡壘,後來人類跟高等精靈通商許久以後才慢慢繁榮起來並擴大了規模,每擴大一次規模就重新建立一道城牆,而新建的城區跟老城區之間就存在一些大大小小的內門,這些門上裝有機關,都懸掛著巨大的木質柵欄城門。萬一有敵人攻入城內,柵欄門就可以放下來作為一道屏障保衛城門後麵的設施和人員。在第二次戰爭中,這樣的設施也幫助斯坦索姆城麵對奧格瑞姆的獸人大軍而不陷落,甚至讓獸人吃了一次不小的敗戰。
暗月馬戲團的帳篷就搭在長者廣場上。本來像這樣有節日氣氛的活動都是在節日小道舉辦,但是對暗月馬戲團的規模來說,節日小道那邊的地形太狹窄了,所以巴瑟拉斯鎮長跟暗月馬戲團的團長希拉斯暗月商量,將馬戲團的表演場地改在了長者廣場上,正好新建的禮拜堂還沒有投入使用,長者廣場上目前還有足夠的空間讓馬戲團搭建自己的場地。
現在長者廣場上亂糟糟一片,暗月馬戲團的工人門正在匆匆忙忙的搭建場地,支起帳篷,拉好圍欄,掛起巨大的橫幅和彩帶。一些巨大的鐵籠子也陸續運進城來,鐵籠子裏時不時傳出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野獸吼叫聲,那些吼叫聲絕對沒有在洛丹倫的大地上聽見過。偶爾還有鐵籠子不小心被打開了,跑出來幾隻凶惡的恐狼或者幾隻毛茸茸的小兔子,如果碰到小兔子,一大群在馬戲團周圍逗留的小孩子就會圍過去,伸出小手去撫摸嚇得一動不動的小動物,如果是碰到恐狼跑出來,則尖叫聲四起,人們四散而逃,隻有英勇的馬戲團保衛者出麵施展十八般手藝將惡獸製服,重新送回籠子裏去。所以在旁邊馬戲團的休息區裏,很多馬戲團的工人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傷員橫七豎八的坐了滿地。
凱撒督姆看著這亂糟糟的一切頭都大了,恨不得大吼一聲,他完全分不清那些奔跑來奔跑去的人類小孩之間的樣子,他覺得人類小孩長得都差不多,男孩女孩都分不太清楚,更別說找他不太認識的薇妮了。
“這要上哪裏去找那個小女孩!”凱撒督姆絕望的嚎叫。
“節省點力氣吧,”沃克奧冷靜地打斷矮人的抱怨,“我們分頭找找,凱撒督姆……”侏儒看了看抓狂的矮人,搖了搖頭,“算了,亞曆克斯先生,您去挨個兒詢問那些人類小孩吧,看看他們有誰知道那個拿著鮮花的小女孩的下落……”沃克奧話還沒說完,亞曆克斯就跑向最近的小孩子了。
沃克奧無奈的扶著額頭,然後對凱撒督姆說:“好了,最難的任務交給聖騎士去做了,你可以去周圍看看,跟那些很閑的人打聽打聽,比如那邊那個地精。”沃克奧指了指遠處一個穿著比較華麗的綠皮矮個子,那家夥正拿著一個蘋果啃著。
凱撒督姆看了幾眼那個綠皮膚,又回頭看了沃克奧幾眼,然後又看了那個地精幾眼,又回過頭來看向侏儒。
“你幹嘛?”侏儒不解的問。
“我在想到底是你還是他更矮些!”凱撒督姆摸著下巴和下巴上的胡子。
“你趕緊滾過去打聽小女孩的下落吧!”侏儒忍無可忍,揮舞著法杖就砸了過去,矮人閃身跑開,跑向地精,留下一串大笑聲。
3.
凱撒督姆來到地精身邊,向對方欠了欠身,然後開口:“尊敬的先生,我冒昧地向您打聽點事情。”
“請問能為您做些什麼?多肯很榮幸為您效勞。”地精停止啃食手中的蘋果,抹了抹嘴角的蘋果汁液,回答矮人。
“大概是中午時分,有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小姑娘從這邊跑過來,她昨天就沒有回家,她的家人非常著急,您有見過這個小女孩嗎?”凱撒督姆不太擅長描述一件事情,說得很簡略。
“對不起先生,從我這裏經過的人類小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即便是光是女孩的話,也不下幾十個,我不知道您要找的是什麼樣的小女孩。”多肯開始輕視眼前這個矮人,在地精的眼裏,別的種族都是一群傻蛋,尤其是矮人,又粗又矮,看起來毫無智慧。
“這個……這個……”凱撒督姆才想起來忘記向萊茵他們詢問薇妮·古德曼長什麼樣子了,現在隻知道人家才八歲,一個小姑娘,別的有效信息一點兒也沒有。他正抓耳撓腮,靈光一現,急中生智問:“那你這裏有沒有一個手裏拿著幾束黑玫瑰的小女孩子?”
“手拿黑玫瑰?還是幾束?好像是有這麼個小女孩中午時分在我這裏逗留過。”多肯想了想說著,邊啃了一口手裏的紅蘋果,果汁四濺。
“真的嗎?那她現在在哪裏?”凱撒督姆急切的問。
地精對眼前的矮人剛剛建立起來的改觀馬上又打回原點,一臉鄙夷的用他又尖又細的嗓子高聲叫道:“很顯然她現在不在我這裏!”地精覺得這句話對矮人智力的嘲諷力度還不夠,頓了頓又用他那尖酸刻薄的語氣叫道:“至於她現在在哪裏,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那些貴族大人物,天天那麼悠閑四處閑逛,我還要一直站在這裏賣東西啊,時間就是金錢啊我的朋友!”
這時候遠處正有一行人匆匆而過,領頭的是怒氣衝衝的貴婦人,正是安娜絲塔麗男爵夫人一行。
凱撒督姆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也是急切間想找到答案,而失了方寸。他盡力壓製自己的怒火,讓自己的惱怒和羞愧趨於平靜,不至於讓自己狂暴起來。然後他開始上下打量起眼前這個放在人堆裏也毫不起眼的小綠皮膚,這個家夥穿著一身華麗的貴族長袍,絲綢麵料做底子,上麵用恒金線繡製了漂亮的花紋,還用細碎的艾澤拉斯鑽石密密地鑲嵌了一整條衣邊,在後腰位置還綴了兩顆金珍珠,閃耀著令人忍不住湧起貪欲的財寶光澤。看這一身打扮,凱撒督姆大概知道這個地精應該不是什麼打工的貧民,但為什麼會跟在暗月馬戲團裏倒是很奇怪。很顯然他在這裏不是吃飽了撐的為了消遣,而且大概也確實如他所說在賣東西賺錢。凱撒督姆馬上有了主意。
“我說,那個,多肯先生,您看能不能這樣,您告訴我一些有用的信息,等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我給你一些好處!”凱撒督姆有意無意的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大包裹,那裏麵有一個沉甸甸的金幣袋。
“好處?”多肯眯起了眼睛,盯著凱撒督姆鼓起來的腰間包裹。
“是的,事情成了的話,給你這個數!”凱撒督姆伸出四個指頭。
“不行,”多肯當機立斷,伸出五個手指頭,“這麼多,一個子兒也不許少!”
凱撒督姆定定地盯著地精看了半天,心裏很奇怪,這地精到底把自己比劃的這個動作想象成多少好處了?五個金幣、五十個金幣、或者五百個金幣?畢竟現在凱撒督姆所了解的最多的錢也就是五百個金幣了,再多的數目對他來說一點概念也沒有。當然了,他自己比劃的這個動作在自己可以承受的範圍內,最多也就五十個銀幣……
但是矮人還是決定把這個遊戲進行下去,“好,就這麼多,但條件是你先說。”凱撒督姆開始掏自己的大包裹,滿袋子的錢在金幣袋嘩啦啦響。
地精聽到這響聲仿佛聽到了銷魂蝕骨的聲音,一臉酸爽的表情很爽快的答應下來:“行,我可以先說,但是我隻說一半,然後你付一半的錢,我再說另一半!”貪婪而謹慎的地精當然知道別人會打如意算盤,但是天生的經商頭腦注定他們不是這麼容易受騙的人,尤其是麵對一個矮人的時候。
矮人終於掏出來金幣袋,他提在手裏,還故意晃了晃,讓嘩嘩嘩的聲音更清晰,然後說:“你說吧。”
“是這樣,小姑娘從我這裏買了一些東西,很奇怪的一些東西,都很常見,但是卻讓人想不明白她買這些東西做什麼。”地精頓了頓,抬頭向著凱撒督姆咧嘴一笑,這笑容讓矮人心裏一緊,難道地精又要討價還價?
不過矮人預料錯了,地精接著說:“她買了三隻鉛瓶、幾塊暗影蛛的毒囊和一小瓶爆炸泡沫飲料以及一小包致密火藥粉。不知道一個小姑娘買這些東西做什麼?”
“聽起來都是些危險的東西啊。你居然也答應賣給他?你們暗月馬戲團的人也賣這些玩意兒?”凱撒督姆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著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