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剛才，你出去見誰了。”
霍東辰緊擰眉心，臉色冷的像冰霜：“快去睡覺，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是去見莫千語了麼？”問出這句話，心裏，驀地輕鬆了不少。
“……”
“你和莫千語，是什麼關係？”料想到他會沉默，夏晴不奢望他的回答，繼續問。
霍東辰神色疲憊，他揉了揉太陽穴：“你還有問題麼？一起問吧。”
“你，喜歡我麼？”
霍東辰神色頓了頓，深深看著夏晴。
“我喜歡你。不過我覺的，你早就看出來了，是不是？這麼多年，你是抱著什麼心態，對我的心思視而不見的？我像膏藥一樣死乞白賴倒貼你時，明明另有所愛的你，又是抱著什麼心態，對我欲拒還迎的？”
“我承認，我沒有普通女孩子矜貴，我命如草芥。就像剛才也是，自動把自己送給你。既然不愛我，為何差點……，對於大叔你來說，沒有愛，也可以做那種事麼？”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眼中，一瞬間滑過痛苦、掙紮、複雜，最後化入那濃黑如深潭般的眼底。
“……抱歉。”
“抱歉？”夏晴站起身，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抱歉是什麼意思？、既然出喜歡莫千語，為什麼不早點拒絕我，了斷我得到癡心妄想？你當我是猴子耍著玩麼？看著我死皮賴臉硬貼著你，你心裏是不是覺得我特賤？”
“我是被你撿回來的，就可以給你隨便玩弄是不是？你當我是什麼，備胎？玩具？我是命賤，比不得莫千語那樣的千金小姐，可我的心也是肉長的，你拿著刀子一刀刀往我心口上紮，你不疼，可我真的好疼好疼。你喜歡莫千語，還對我這麼好做什麼？甚至差點和我……別告訴我，大叔你這麼大年紀了，還想開後宮左擁右抱？！”
她幾乎歇斯底裏，聲音沙啞。
霍東辰眼中有著深刻的痛意，他想將夏晴攬入懷中寬慰，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資格。
手，凝在空中，蜷縮成拳，無力垂下。
夏晴等著他寬慰自己，等著他告訴自己，方才的一切，都是她胡亂猜測，那樣，哪怕是學阿Q的自我欺騙，她也覺得自己被救贖。
然而等待的，隻是沉默。
所有的氣焰，在一瞬間熄滅。
疲憊，穿透四肢。
“我要回去了，抱歉，剛才衝你發火。以後我們……盡量不要見麵吧。”
夏晴垂下臉，滑落的發絲，半遮著臉龐，看不清她的神情。
霍東辰沉默著看了她幾秒，歎了口氣，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
“走吧。”
他拿了車鑰匙。
兩人無言的出了宅子，沉默著心思各異。
裴曜的車，停在霍宅前，他靠著車子，雙手慵懶地插在褲袋裏，烏黑的發絲上，沾著幾片兒細雪。
夏晴也沒料到，裴曜會一直等在霍宅前。但看到裴曜那一刻，她卻仿佛看到了救世主，疾步奔到裴曜身邊。
她不要再待在霍東辰身邊，那個人的好，她一點兒都不想再承受。
“我送你回家。”
沒有問多餘的問候，一句簡短的話，讓夏晴如蒙大赦。
她不敢回頭去看霍東辰的臉，狼狽地鑽進車子，連車窗都不敢搖上，閉著眼，眼皮不斷地顫抖著。
裴曜麵色平靜，像是什麼也沒發生，淡然的優雅。
送夏晴到了四合院，裴曜隻說了一句晚安。
甚至連不要傷心了，一切都會好的，他不值得，這類安慰話都一句不曾講。
有些事，別人說一百句，也頂不過當事人自己想通一句。他，從不做無用功之事。
坐回車子，他看向車窗外，深夜的青石巷裏，細雪寂靜，唱著無聲啞劇。
他眸光如墨，凝視許久。隨後，翻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好友季書由。
--嗯，你說的很對，我的確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