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宮？我當然知道自宮是什麼意思，就是變成太監嘛！”
“妹妹，那你知道太監是什麼意思嗎？”
“就是不男不女，不長胡須，還有不能傳宗接代，不能當爹爹了。”
驚訝，“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書上寫的啊！”
“書？”
“嗯，你要不要看？我那裏有很多呢！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讓爹娘知道。”
“妹妹，你真的是我妹妹？”
“如假包換。”
真是沒天理，做妹妹的好像要比哥哥懂得還多。
“哥，你說了一大堆，到底要告訴我什麼？”
“我偷聽到爹娘的對話，他們已經同意沈木頭繼續留在你的身邊了。”
“真的？”
“真的，不過有條件。”
“什麼條件？啊！該不會是讓沈竹竿自宮吧！”
展紅濤很鬱悶地點頭，妹妹怎麼這麼聰明啊?一猜就準。
展紅葉瞪大眼，“天啊！那沈竹竿豈不是要變得不男不女了。”
“大概吧！”
“那多難看啊！我不要竹竿變得不男不女。”
他現在就不不男不女了嗎?展紅濤鬱悶地想，那張臉比女人還要好看，還整天一副陰森森的樣子。
“這事兒還沒定上來呢！”展紅濤又道，“爹娘還要問問沈木頭，如果他同意，就能繼續留在你的身邊，如果不同意，爹娘就要把他調走。”
展紅葉噘起嘴巴，“那怎麼辦？我不想他變得不男不女，也不希望他被調走。”
展紅濤一聳肩，“看來你隻能兩選其一了。”
當展紅葉聽到綠橋打聽到的消息之後，急速地往外跑。
“小姐，當心摔倒。”
“哎喲！”展紅葉應聲倒地。
“小姐，沒摔壞哪吧！”綠橋急忙跑過來將她扶起，“這要是讓莊主跟夫人知道了，綠橋十個腦袋也保不住啊！”
“綠橋，我沒事兒，隻是摔一跤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兒，看你說的。”
“小姐就是性子急，這天都黑了，要見沈冰綠橋去把他找來就是了。喲！還說沒事兒，瞧瞧，膝蓋都跌破了。等著，小姐先別動，我去拿藥去。”
綠橋一離開，展紅葉撇撇嘴，她能不急嗎，晚一點，沈竹竿自宮了怎麼辦？真想不到，他竟然這麼輕易地就點頭同意了。
想一想，還是覺得不妥，趁綠橋還沒來，展紅葉開始一瘸一拐地往外挪。
夜色掩映下，展紅葉站在樹後，偷偷地看著站在池塘邊的沈竹竿。心裏想著，他不會是想自殺吧！
咦！不會吧！他真的往池塘裏走。停下啊！怎麼還走，水快沒腰了。啊！沒胸了。慘了，沈竹竿真的想不開要自殺，展紅葉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喂！竹竿，你別死啊！撲通！”展紅葉從長廊那頭一個跟頭，大頭朝下栽進池塘裏。
“救命！”驚慌地撲騰兩下，便被沈冰提小雞般拎上了岸。
“竹竿，你不要自殺。”
“屬下沒有自殺。”
“那你幹嗎投河啊？”
“屬下沒有投河。”他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啪！”展紅吐一巴掌扇了過去，氣呼呼地道，“不自殺，你幹嗎跳河啊！你快要把我嚇死了，知不知道。害得我下去奮不顧身地救你，你知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
沈冰被打得有一些發懵，愣愣地站在原地。
“哈嚏！”展紅葉突然打個噴嚏。
沈冰這才驚醒，“小姐，你會著涼。”
展紅葉打個寒顫，“是有些冷喔！快快，我們快回去，被綠橋發現我衣服濕了，就糟了。”說著轉身又要往回跑，卻又忘了她的雙腿並非像沉常人那般靈巧，險些摔倒，被沈冰扶住了。展紅葉雙手一伸，沈冰很自然地背過身彎下腰，將展紅葉負於背上。
回到展紅葉的閨房，仍是被綠橋逮個正著，“小姐，這、這是怎麼弄的？你們兩人怎麼都濕了？”
沈冰道：“是屬下……”
展紅葉使勁一掐他的胳膊，“是我不小心落進池塘裏，竹竿把我救上來的。”
綠橋看看他們兩個，“沈冰，去把濕衣服換下來，再去準備一桶熱水，小姐身子弱，非生病不可。快點。”
沈冰跑出去了，綠橋立即將展紅葉身上的濕衣服換下。
展紅葉偷看綠橋的臉色，“綠橋，你生氣了？”
“綠橋不敢。”
“綠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下次我一定小心，你不要讓爹娘知道好不好？”
“小姐的身子不比常人，到時生了病，綠橋就算想瞞也瞞不了。況且，這莊裏上上下下哪裏瞞得過莊主跟夫人，到處都有設置的暗衛，隻要夫人想知道，綠橋也無能為力，綠橋不知道你跟沈冰是怎麼弄的，但是小姐，你的身體重要，這要是有什麼好歹，綠橋就算有十條命也還不來。”
展紅葉不敢再說話，眼珠子轉了又轉，不知再想什麼鬼主意。等展紅葉泡了澡，喝完薑湯，躺下休息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兒了。
“綠橋，竹竿是不是還站在外麵。”
“是。”
“綠橋，你讓他進來，我想跟他說說話，單獨的。”
綠橋沉吟片刻，“好，不過這是晚上，綠橋不能走遠，在外邊等著就是了。”說著轉身出去，把沈冰叫了進來。
展紅葉倚床坐好，被子蓋在身上，對站在床前的沈冰說道：“竹竿，過來，坐下。”一指床邊。
“屬下站著回話就好。”
“可是我不習慣仰起頭看人啊！這樣脖子很累……”沈冰身體剛有一絲動作，展紅葉立即又道：“我也不習慣看地上說話，看人跪，我膝蓋也會疼啊！”說完，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看。
沈冰皺一下眉，最後一側身坐到床頭。
對於竹竿的妥協，展紅葉很高興，“竹竿，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離開我的，像我這麼好的主子上哪裏找啊！為人和氣，就好說話，從來都不為難下人……”
沈冰蹙著眉看著她。
展紅葉繼續說：“竹竿，你答應娘的條件，我真的很高興呢！原來你寧可斷子絕孫也要留在我身邊啊！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沈冰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知道嗎？我花了多大力氣才忍住眼淚啊！但是我都含在眼眶裏……”
沈冰不能不說了，“小姐，莊主已然答應傳展家三十六路刀法於我。”
“呃！這個我知道，我哥哥天生愚鈍，展家刀法總不能失傳，嗬嗬，所以我爹教你刀法是合情的，合情的。”
“小姐……”沈冰有些無奈地看著展紅葉，她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啊！他隻是想學武功而已，自宮算什麼？他不想再受人欺負，不想爹娘死於眼前，他卻無能為力。若不是莊主及時將他救下，他早就變成一縷亡魂，還談什麼傳宗接代。
若是離開小姐，他隻能像其他侍衛一般，學習粗淺的功夫。可留在小姐身邊就不一樣了。小姐是莊主的掌上明珠，夫人愛若珍寶。莊主跟夫人不想小姐不開心，隻好同意將他留在小姐身邊，但男女有別，他要自宮才行，否則傳出去，會有損小姐的生譽，作為補償，莊主會將家傳的絕世刀法傳給他。
對於其他人來說，自宮或許是不能忍受之事兒，但對於他，與武功相比，便不算什麼了。心中自嘲地一笑，其實他還要感激小姐對他的執著呢！否則他哪來學習刀法的機會。隻是對於小姐那變相的感動，他實在受之不起。他不相信小姐不會知道他自宮的真正原因不是為了留在她身邊，而是為了武功。以他兩年來對小姐的了解，小姐有時聰明得已經怪異了。而且很愛捉弄人。莊裏的下人很少有沒被她捉弄過的，而他跟綠橋更是首當其衝，隻是小姐捉弄歸捉弄，卻並沒有啥壞心。
“你要說什麼？”展紅葉看著他。
“……”
“你沒有要說的，我可要說了。”展紅葉特意清清嗓子，“我不喜歡太監。”
“呃！”沈冰一愣。
“沒聽見嘛！那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太監，我又不是什麼宮妃，身邊跟個太監做什麼，惡心死了。”
“小姐。”沈冰站了起來，眼睛死死著盯著展紅葉。
“哼！你瞪什麼眼睛，喂！該不會你已經……”
沈冰的磨牙聲響起，“小姐，沒有什麼事兒，屬下告退了。”說完也不待展紅葉說話，一甩袖子便衝了出去。
稍刻，綠橋一臉無奈地走了進來。
展紅葉慢慢抬起頭，“綠橋，我剛剛好像看到竹竿的眼圈紅了。”
綠橋道：“小姐真是厲害，我聽說沈冰隻在父母死時流過一次眼淚。”
“綠橋，難道我又做錯了？”
“武功對他來說或許很重要吧！”綠橋道。
“可是我問過哥哥，如果換成是他的話，他會不會同意，哥哥說他誓死都不會同意的。因為這事關男人的尊嚴。哥哥誓死都不會做的事兒，我怎麼能讓竹竿做呢！”
“小姐，我想沈冰當初同意也是下了很大決心的，現在又被你一句話否定了，換誰都會受不了吧！而且小姐，沈冰同意了，不是很好的事兒嗎?這樣小姐就能把他留在身邊了。”
“我不要沈竹竿不開心。”
綠橋歎氣，“你這樣做，他也未必開心啊！”
展紅葉摸摸腦袋有些頭暈，看來真受風感了，“綠橋，明天早晨，你去把爹娘叫過來，我有事情對他們說。”
“是這件事兒嗎？奴婢去說就好了。”
“不是，不是，反正明天一早你去叫爹娘來就好了。”展紅葉神秘兮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