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記憶如潮(四)(1 / 2)

看著躺在自己臂彎之中的莫子邪,孟賢深深歎息,那麼難忘而刻骨的一世卻隻換來她夢中微皺的雙眉,再無其他。

時間轉瞬而過,一晃三百年已過。

宰相府外,一個身穿紅衣的絕色女子從側身下馬,氣衝衝的就向府中衝去,門口兩個護衛急忙攔住。

“孟小姐,您這是?”

身為威武大將軍獨女的孟恬刁蠻任性堪稱京城一霸,除了她老爹護犢子外,她手中的那條紅綾鞭更是讓她在京城橫著走。有人曾經說過,要是這孟大小姐可以再溫柔賢淑一點,那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絕對不會落到柳尚書的女兒柳如仙頭上。

口未開,鞭先至。

一條鮮紅的鞭子狠狠對著其中一個護衛臉上招呼而來,隨著一聲脆響,在那人臉上留下一道血痕,另一個則抱著腦袋躲到一側。

“說,你家少爺呢?”孟恬高高揚起頭,用下巴看兩個如喪家之犬一般的人。

那個受傷的護衛早就捂著臉在地上滾來滾去,那個躲在石獅子後麵的護衛支吾半天才說:“少,少爺他不在府上。”

又一鞭毫不留情的對著石獅後麵揮舞而來,孟恬插腰厲聲說:“放屁,他能去的地方姑奶奶我都找遍了,除了躲在你們府外,他還能去哪?和我玩躲貓貓是吧,我不把你找出來我就不姓孟。”說罷提著鞭子氣勢洶洶的就衝入府中,但聞府中尖叫不斷,雞飛狗跳,熱鬧非凡。

而一處幽靜的院子中,一個身穿白衣的貴公子靜靜的坐在書桌前,手執一本古卷細細品讀,時不時點頭或搖頭,遇不明之處必用筆標記而出,皺眉苦思,但凡思通想明之後便會麵露微笑。

桌上一側放著一個紫砂壺,和一個與之配套的紫砂茶杯。一旁的書童來福見茶涼了就悄悄出門打算換了熱的來,看著貌如潘安的自己公子讀書也是一件挺愜意的事情,更何況自己公子雖然話不多,對人極其和善。而自己憑借書童這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差事,偷偷從紙簍之中拿些公子不要的書畫字跡,轉手便能高價賣給府中婢女們,為此而撈了不少外快。

端著空空的紫砂茶會,來福邊急衝衝的跑進屋中,氣喘籲籲的對還在看書的莫餘弦說:“公子,不好了,那孟家大小姐來了,已經衝到前院去了,您還是先躲躲吧。”在來福的眼中,女人一向隻分兩種,漂亮的和不漂亮的,而對於孟家大小姐,來福卻不得不破例將她歸於第三種,那就是見到就要跑的。

而白衣的莫餘弦隻是微微皺眉,用潔白修長的手指將書握的更緊一些,繼續保持剛才的姿勢不動。

不多時,隨著哐當一聲響,房門便被某人很不雅觀的踢開,接著那紅衣如火的孟恬變出現在房中,小臉通紅,氣勢洶洶的開口:“莫餘弦,你給姑奶奶往哪裏躲?”

房中發生如此巨變,莫餘弦隻是略微抬起一隻手,將書翻過一頁,繼續看去。

仿佛一個熊熊燃燒的炭火撲通一聲掉入冰中,那種有氣發不得的感覺讓孟恬感覺倍加鬱悶,便一鞭子對著睜大眼睛看熱鬧的來福揮去:“你個狗奴才看什麼看,小心我挖掉你的眼睛,還不給我滾。”

來福一聲尖叫,抱著腦袋急匆匆的逃出屋去。

房中隻餘兩人,莫餘弦並未將手中的書放下,頭也未抬隻是淡淡的說:“找我有事?”

看著那比自己還漂亮幾分的側臉,不知為何那一團火氣全消,連話也說不出一句。

“門在那邊。”一手端起紫砂茶杯,喝了一口已經微涼的茶,莫餘弦頭也不抬的說。

孟恬大怒,突然想起來自己前來所為何事,用質問的語氣說:“那個什麼柳如仙很漂亮麼?”

“從未見過,不過聽父親說過是京城第一美人。”莫餘弦輕輕將茶杯放下,又翻開一頁書。

孟恬氣的鼓鼓的問,“你都沒見過她為什麼娶她?”

“父母之命罷了。”莫餘弦似乎看到不懂之處,情不自禁皺起眉頭。

孟恬聽到這裏古怪的看了看對麵那個白衣如仙的男子,嘀咕道:“你父母讓你娶頭母豬你也娶?”

似乎對她話裏的貶低之意毫不介懷,莫餘弦淡淡的說:“娶誰對來來說並沒有多大影響,能討父母歡心我何樂而不為?”

像老虎被燒了尾巴一般,孟恬猛的火了,像張牙舞爪的野貓般拿出鞭子對著莫餘弦胡亂揮去:“你誰都不能娶,誰都不能。”

劈裏啪啦一陣亂響,桌子上麵沒有幾樣東西是完好的,紫砂壺破了八瓣,而直接被打碎,茶水濺在潔白的宣紙之上。

而手執古卷的莫餘弦卻絲毫未動,而那看似錯亂的鞭子沒有一鞭是對準他的。